“首先聲明,不管是法醫(yī)還是醫(yī)生的工作,我都只是個外行?!?/p>
“知道了知道了。”工藤新一說,他又一次露出那種飽含興奮的閃閃目光,“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青田先生?”
久川埴猜這位偵探少年一定是因為他與華生身份上的奇異重合,方才對他產(chǎn)生了多余期待。
“是的,聽我說,”他嘆著氣,攤開雙手,
“普通的遺體,在室溫環(huán)境□□溫會緩慢下降,規(guī)律大約是死后10小時內(nèi)每時降約1攝氏度。但是,這位先生嘛……”
他回頭瞥了一眼,死在盥洗間里的成年男人衣著散亂,顯然曾經(jīng)頗受過一番掙扎。
久川埴說:“這位先生的體溫明顯偏高,甚至明顯高于常值。他生前應(yīng)當有較長時間的痙攣癥狀,推測可能是破傷風、癲癇或者——”
“□□中毒?!惫ぬ傩乱徽f。他在推理時全神貫注的根本不容有人打擾,也算把福爾摩斯的怪癖學(xué)了幾分。偵探盤腿肆意地坐在地上,雙手交疊托于鼻尖,喃喃道:
“硝酸□□經(jīng)常被用作鼠藥使用,人體過量接觸后才會導(dǎo)致死亡——犯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怎樣才能帶著大量□□通過機場安檢,又在飛行時讓受害者不知情地吃下去……”
“——你們注意過這位先生在飛機上都吃了些什么東西嗎?”
工藤新一猛一回過頭來,一下將空姐們都問住了,她們斷斷續(xù)續(xù)支支吾吾地回憶起來。
死者名為本田治夫,三十五歲,算是一名小有所成的企業(yè)家,今天乘飛機是為了同家人及部分得力部下一起出國團建。
本田其人極重口腹之欲,手下員工們便常常投其所好,今日登機后他已吃了一盤奶賀美的生吐司,由其秘書久留美所送;一疊產(chǎn)自岐阜縣的正宗納豆,來自經(jīng)理宮田陽太;以及空姐林彩香提供的飛行餐點,魚丸套餐。
目前三位嫌疑人已被帶至空乘休息室內(nèi),一并來的還有本田志夫前年剛剛結(jié)婚的妻子,本田愛玲。
“老公,嗚唔,老公啊……”
女人掩面哭泣著,撲在男人尸體上誰也拉不起來。久川埴有些尷尬地站在角落里,看工藤新一興致勃勃地組織起口供的詢問。
航程才行至一半,在這座出入都受控的空中孤島上,似乎真兇已然鎖定在幾人之間。一切都完美、巧合得像做游戲,為初出茅廬的小偵探量身定制的副本劇情。
久川埴不懂他為何突然生出這樣的異常感,真實與虛妄似乎在某一刻模糊了邊界,他恍惚一陣,忽而聽見有人在叫他:
“喂,青田君,喂?”
工藤新一在他眼皮底下擺手,似乎已經(jīng)認定了他助手的身份,頗有些得意地問他:
“你都聽見了吧,真兇已經(jīng)很明了了。”
“……啊,抱歉?!本么ㄛ亲樱⒉惶m應(yīng)對方此情此景下的狂人,悻悻道,“我沒太注意——不過工藤君的話,或許已經(jīng)有答案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