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執(zhí)棋人,棋子會立刻變成棄子。
她該慶幸,自己此刻還有當棋子的價值。
他沉吟一晌,換上一副冷峻的語氣:“太子妃,人活在世,不是為人所用,就是利用旁人。
太子妃身份尊貴,將來還是大魏的皇后,看看今日的邱皇后,您就該知道,有家族倚傍,于您是多大的助益。
我知道,太子妃與肅王關系匪淺,但您畢竟姓衛(wèi),同族同脈,才會同氣連枝,榮辱與共……”言下之意,哪怕她想把衛(wèi)家一腳踢開,衛(wèi)氏的榮寵災難,仍會一樣降臨在她身上,一損俱損。
而她與趙元繹并非血親,真到那種時候,他未必會冒險庇護她。
衛(wèi)昔玉幽幽看著他,好一晌,才將那幾張薄紙塞回紙封收好。
“既然如此,我試試吧。
只是我也無法揣度肅王的心意,能不能如愿,就看運氣了。
”肅王府高峻的府門前,衛(wèi)昔玉坐在馬車中,心中沒來由的一絲張皇。
前幾日她數(shù)度挑釁于他,不想這么短的時間又求到他門下。
她不想顯得自己太低微,也怕打草驚蛇,令人傳稟時并未說明真正來意,只道太子府新得了貢物,特來送與王爺賞玩。
在肅王府的仆從眼中,衛(wèi)昔玉與自家王爺雖無父女之名,但實際跟親王之女沒什么區(qū)別。
當年在府中,她一直受趙元繹特別的寬待榮寵,如今雖為太子妃,回府拜訪就跟自己家回門差不多,直接進就是,本不必如此拘禮。
但衛(wèi)昔玉堅持,他們也不好多言。
很快朱遠從府中出來,走到車前恭恭敬敬給她行了個禮。
“王爺人在書房,請?zhí)渝敫嘁姟?/p>
”這是她嫁給太子后,第二次回肅王府。
上一次是婚后第一個月按禮制回門,趙元繹備下宴席招待她和太子。
那頓飯她不記得自己怎么吃的,只記得趙元繹興致不錯,連飲了十數(shù)杯,面色都泛了酡紅。
人前他一向克制,很少這樣豪飲到酒氣上頭,她心里像吞了刀,沒想到將她打發(fā)出府,于他是這么大的快活和輕松。
六年時光,竟然虛如一夢。
她收回心緒,下意識摸了下袖中的棉紙封,推開了書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