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決心（第2頁）

陳芊芊喚了他一聲，他剛轉(zhuǎn)頭就聞到一股清香，嘴上抵著一個物什。

琥珀色吊燈在餐桌上投下溫柔光暈，她指尖捏著帕子，動作比春日拂過湖面的風(fēng)還要輕柔，男人吃相很好，沒沾什么湯漬，她還是仔仔細細的擦著，傾身時發(fā)間山茶花香與身上淡雅的清香悄然漫開，二人的臉靠的極近。

“給你擦擦嘴?！?/p>

話里帶著一點俏皮，又不會讓人覺得冒犯，陳之移開了視線，耳垂有些紅，還是故作鎮(zhèn)靜將帕子從她手里接過，盡量平穩(wěn)聲線說道：“我自己來就行?！?/p>

陳芊芊沒有反駁，淡說了句好。那股清香隨著她的離去漸漸消失在鼻尖，一絲絲落差縈繞在心間，他象征性的擦了擦嘴，無意識輕嗅著帕子上隱隱約約勾魂的香味。

“你們在做什么？”

一道聲音打破了這份溫馨曖昧的氛圍，陳之站起身看向來人，幾乎是下意識用身形將陳芊芊擋在身后。

他不知道陳隋看到了多少，兄妹之間這種舉動或許挺常見，可他心里有鬼，沒辦法讓自己安心。

那些藏在深夜的禁忌、偷嘗的果實，此刻都化作滾燙的巖漿在血管里奔涌，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令人戰(zhàn)栗的背德感。

“吃飯?！?/p>

“嗯?！?/p>

陳隋看了眼他就將目光移開，他跟這個所謂的兒子沒什么好說的，轉(zhuǎn)而落在他身后的陳芊芊身上。

“芊兒，你跟我來一趟。”

他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是，父親?！?/p>

陳之面色如常，當(dāng)陳芊芊從身旁走過時卻拉住了她的手腕，他想說點什么，卻被一根手指堵住了嘴。

“噓?！?/p>

陳芊芊的眼神魅惑至極，像帶著魔力，他瞬間失了力氣松開了手腕。

“阿兄，回去吧，我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p>

陳芊芊跟著陳隋踏入書房時，煙味混著油墨味撲面而來。書桌被文件堆成堡壘，唯有右上角擺著個素白瓷瓶，插著支枯萎的白菊――那是她親手放的，如今花瓣蜷縮成暗褐色，像道永遠結(jié)不了痂的傷口。

“坐?！标愃宓穆曇魪囊魏髠鱽恚讣馇昧饲米郎蠑傞_的牛皮紙袋。暖光臺燈在他鏡片上投下反光，遮住了眼底情緒，卻讓領(lǐng)口的銀制家徽在陰影里泛著冷光，三簇交纏的荊棘托著滴血的黑蛇，正是他們家族特有的家徽。

陳芊芊倚坐在一旁的座椅上，雪紡裙擺垂落在緬甸紅木地板上，像片不愿融化的霜。

“碼頭倉庫的貨，三天前被截了。”陳隋推過牛皮紙袋，照片散落桌面――集裝箱里整箱的電子元件被潑上硫酸，焦黑痕跡蜿蜒如死蛇，“海關(guān)的人說，是例行抽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