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上幾個壞詞都算她仁慈了,今日不知吹的什么風。
他的腳步頓在原地,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看著她朝自己走過來。
“哥,咱們一起去那邊坐著吧。”
宋斬秋瞄了一眼那處空著的座位,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像兒童畫里的花朵臉。
宋忌延不止一次被她的善變驚詫,他沉默兩秒后,輕輕點了點頭。
宋斬秋與他并肩走著,身側的人顯然放緩了腳步,似乎是怕她跟不上。
周遭善于社交的人終于不再纏上她,她坐在禮桌邊,看著那些花樣各異的甜品,食指大動。
“這個好吃?!?/p>
她咬著小叉子,隨手給他遞了一份甜品。
宋忌延沒有理她,半晌才有些陰郁地開口:“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的眸光泛起恐怖的戾氣,似乎此刻,這才是真正卸下所有假面的宋忌延,冷血又淡漠。
宋斬秋素白的指尖拎起一顆櫻桃,神思悠長,片刻后才笑道:“不干什么,只是覺得他們很煩?!?/p>
“比起一群煩人的人,我還是愿意和一個討厭的人在一起?!?/p>
她的語氣還有幾分沒長大的稚嫩,圓而水潤的瞳仁倒映著他的身影。
宋忌延冷笑一聲,視線不再落在她身上,而是盯著遠處接受采訪的宋父。
她還是一樣,耿直得有點蠢。
耳邊傳來她悶悶吃東西的聲音,周圍是人聲的嘈雜,此刻這一塊小小的無人之地,竟然有幾分讓他心靜。
其實對宋斬秋,他根本算不上有多厭惡。
她從前放在他身上的那些惡作劇和小把戲,與旁人真正的惡意比起來,不值一提。
嘗遍了各種苦楚,自然知道哪種最苦。
他們輕視他,唾棄他的父親,侮辱他的尊嚴,發(fā)自心底的厭惡和憎恨。
而她呢?
許多時候,是因為一個可笑的原因,她覺得自己搶走了她的父親。
這種微不足道的惡意,只是因為她的天性,在她身上放大成了最惡劣的欺辱。
可是,被她撲倒在地上當馬騎,與被老師當成反面教材唾罵,二者相較起來,前者毫無殺傷力。
他的余光落在她腦袋上綁著的緞面蝴蝶結上,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