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他猛地一甩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背影里帶著滔天的怒火和凜冽的殺氣。
小院里,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夜風吹過,桂花樹的葉子沙沙作響。
棋盤上的棋子,還維持著方才的殘局。
只是下棋的人,心境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夜風穿堂而過,吹得主廳的燭火一陣搖曳。
楚若涵手中的青瓷茶盞早已失了溫度,她秀氣的眉緊緊蹙著,顯然是已經知道了前院發(fā)生的事。
顧君澤神色如常,正慢條斯理地用茶蓋撇著杯中的浮沫。
楚若涵終是沒忍住,放下了茶盞,“清辰這次,怕是把天給捅破了?!?/p>
顧君澤呷了口茶,渾不在意地嗯了一聲。
“那可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咱家女兒當著他的面,把那些算計全都掀了出來,這跟指著他的鼻子罵有什么區(qū)別?”
“我聽說,太子走的時候,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還……還動了殺心?!?/p>
“殺心?”顧君澤終于抬起了眼,他將茶盞重重往桌上一放,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那雙在戰(zhàn)場上看過尸山血海的眼睛里,此刻沒有半分懼意,只有一種被觸及逆鱗的冷厲。
“他敢!”
簡單的兩個字,卻帶著鎮(zhèn)國公戎馬半生的煞氣,讓整個主廳的空氣都為之一凝。
“這樁婚事,從一開始就是皇后和他的陽謀,他們想用我鎮(zhèn)國公府的兵權,為他的太子之位鋪路,也想用辰兒來牽制我。”
顧君澤冷笑一聲,眼底滿是輕蔑,“現(xiàn)在棋子不聽話了,想跳出棋盤了,他便惱羞成怒了?”
“可他畢竟是太子,”
“我們和東宮徹底撕破了臉,往后的日子,怕是會舉步維艱。”
“維艱?”顧君澤反手握住妻子的手,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你忘了?我鎮(zhèn)國公府的爵位,不是靠著誰的恩賞得來的,是一刀一槍,拿命換來的?!?/p>
“我顧君澤的態(tài)度,從一開始就擺在明面上了。”
“我顧君澤的女兒,金枝玉葉,只招婿,不外嫁?!?/p>
顧君澤看著妻子,眼神里是從未動搖過的決心。
“他趙宸安想娶我的女兒,可以。那就脫下他那身太子錦袍,到我鎮(zhèn)國公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