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馳笑答:“不管怎么樣,你能清醒過來,擺脫姜櫻那種人,爺爺就心滿意足了?!?/p>
周默川微點了點頭。
“不過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方馳好奇,“不會突然又變回來吧?柚檸不一定受得住,她有多喜歡你,都寫在眼睛里呢。”
周默川按熄手中的煙,正色道,“那年救我的人,不是姜櫻,而是柚檸。”
他眉心微蹙,下頜線繃得極緊,似是痛苦,“她這些年受的苦,都是因為我?!?/p>
方馳驚得怔在原地,好半天才找回聲音,“你確定?當年的事不是查過了?沒問題啊。”
那時因為柚家和姜櫻計劃周密。
周默川抿著唇?jīng)]做聲。
方馳肩膀夸張地抖了抖,“這都能騙,還騙的天衣無縫,姜櫻那個女人也太可怕了?!?/p>
“等會?!狈今Y不知想到什么,倒抽一口涼氣,凝著周默川問,“你說她這么能說謊,那她媽媽的死會不會也”
周默川怔了怔,第一反應是姜櫻不至于做到這一步。
可姜櫻已經(jīng)接二連三的做出叫他意想不到的事,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一點也不了解姜櫻。
“我去參加了葬禮,姜家的親朋好友都到場了。”周默川略微一頓,“但我沒有看到遺體。”
叔叔的報復見不得光,姜櫻母親出事時是在深夜,周默川又恰好在外地。
那天姜櫻情緒一場崩潰,說母親的臉已經(jīng)被毀了容,面部凹陷,她不愿母親這樣被瞻仰儀容,便當天就火化了。
話音一落,他和方馳一同陷入了沉默。
周默川攆了攆指尖,恍惚想起柚檸房間里的一幅畫,昨晚太著急,只匆匆瞥見一眼,卻覺得有些熟悉。
另一邊,柚檸的病房有人來定時定點的打掃房間,收拾垃圾。
柚檸聽見這次稀稀疏疏的動靜格外久,便睜開了眼睛。
只消一眼,她就認出了打掃房間的阿姨。
“你”柚檸迅速坐起來就要下床,“阿姨,是阿姨嗎?”
角落里遮遮掩掩的女人見狀趕忙來扶她。
女人臉上帶著口罩,臉都看不見又怎么能被認出來,可柚檸是畫畫的,女人又整天涂個花臉只露出一雙眼。
因此柚檸記憶最深刻的,就是女人的一雙眼睛。
“是我。”女人靜了靜,回神往門口看了一眼,抬手示意柚檸小聲,“別著急,還病著呢。”
柚檸忙點頭,彎著的眼睛里滿是驚喜,“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沒有回家嗎?”
女人欲言又止,突然一把握住柚檸的手,“我是來問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跟我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