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圣女（第2頁）

圣女靠著輪椅，臉上顯出幾分疲倦來，“都說不要讓我這個老人家一次次試探了……跟你說幾句話，感覺我都要少活幾天?！?/p>

埃里克差點沒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我還沒習(xí)慣您老人家的交流方式。”

“誠實，你只需要誠實地回答，我甚至可以忽視你的無禮與冒犯。”

圣女念叨了一句，然后就不說話了，像是在思考，只是她又閉上了眼，埃里克很難不懷疑這老太太是不是突然睡著了。

而他剛將目光轉(zhuǎn)向跪在那里的阿萊娜，圣女又開口道：“那場流星雨，你到底是如何預(yù)見的？”

埃里克有種直覺，這才是圣女真正關(guān)心的問題，前面那兩個問題與有些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都是為此準(zhǔn)備的鋪墊。

“這同樣是神圣的耶拉告知我的?！?/p>

他也早就考慮好了回答，這是無可置疑的神跡，唯一的答案也只能是神明的偉力。

“耶拉說，她會通過一場流星雨為大陸上的生靈們降下賜福，以增強(qiáng)抵御未來那場災(zāi)厄的力量。您沒感覺到流星雨降臨后，您的精力比之前更充沛了些嗎？”

圣女點頭，“是啊，那幾天確實更精神了點，但很難說是不是被你那封問候信里的預(yù)言給嚇的?！?/p>

埃里克抿唇，接著反問：“難道在您心里，還存在其他的可能嗎？”

圣女不說話了。

過了會兒，她緩緩搖頭，身體更像是泄了氣般委頓下來。

“是啊，不存在了……耶拉……也只能是耶拉。可是，為什么耶拉選擇的人是你呢？”

老人喃喃自語，低頭祈禱著，此時此刻與一個普通的信徒?jīng)]什么兩樣。

“萬物之主，至高的神明，無所不能的創(chuàng)造者啊，難道您在考驗我的虔誠嗎？……還是我這蒼老的身軀，已經(jīng)無力承擔(dān)您的意志……神啊，請給卑微的信徒一點指引?！?/p>

阿萊娜同樣做出祈禱的姿態(tài)，埃里克等待在一旁，一言不發(fā)。

對耶拉的信徒來說，盡管每個人的出身、天賦乃至身份地位等都存在差別，可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從神明那里得到的眷顧是相同的——神明從未真正垂愛任何人，彼此都是一無所有的平等。

神是存在的，神又是不存在的。

可現(xiàn)在，卻有人憑借著無可置疑的神跡，宣稱自己聽見了神的私語，任誰知曉都免不了會動搖——偏偏這個被眷顧的人還是個看上去沒那么虔誠的平信徒。

長久沉默后，圣女重新抬起視線，望著眼前的年輕人。

“基明諾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