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酬勞,沒有命令,百姓們卻盡心盡力,認真仔細尋找,將大昭每一名戰(zhàn)亡將士都抬運回城安葬。
待最后一具大昭將士尸首被抬運走,戰(zhàn)場空寂無人后,遠處土丘上匍匐等候忍耐多時的狼群,以及高空盤旋的禿鷲同時出動。
戰(zhàn)亡將士太多,無法逐一安葬立碑,只能挖大坑統(tǒng)一下葬,填土后立忠烈碑。
十幾萬將士葬滿了一座山,郁承親自前去祭奠,命此山為忠勇山。
自此,邊關出了一首民謠。
忠勇山上忠烈碑,忠烈碑下忠義骨,忠義骨為家國故,人人敬仰不可負……
回京
沈長澤醒來時,已是六日后,三月初十。
郁承處理好一切戰(zhàn)后事務,準備班師回朝了。
聽到侍衛(wèi)稟報說沈長澤醒了,郁承前去探看。
“殿下?!鄙蜷L澤虛弱的撐著身子欲要起身見禮。
郁承抬手道:“你傷勢未愈,不必虛禮,安心躺好?!?/p>
“謝殿下?!鄙蜷L澤躺回去,微微喘息。
這幾日太醫(yī)雖用藥和參湯吊著他的命,但畢竟多日未進食,身體虛弱的不行,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神色萎靡。
若非方才喝了一碗粥,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郁承親身經(jīng)歷過,知曉沈長澤如今的身體狀況,讓他少說話,只需聽著便可。
將這幾日的事大概說了一遍,郁承話鋒一轉,問沈長澤是同他一道回上京,還是在此養(yǎng)傷等身子恢復好后再作打算。
邊關對于沈長澤而言,有美好回憶,也有痛苦經(jīng)歷,令他又愛又恨,情緒復雜。
他不舍得離開,是因為程錦初在此,可上京有他的骨肉至親,不得不回。
若郁承先行一步回上京,靖安侯府得知程錦初戰(zhàn)死,他又斷臂后,怕是會亂成一鍋粥。
思來想去,沈長澤決定同郁承一道回去。
左右他這傷也不致命,十天半月也難養(yǎng)好,只是身體衰弱罷了,在路上行慢些便是。
“那你好生休養(yǎng),后日我們便啟程回京。”怕沈長澤吃不消,郁承多給了一日。
沈長澤應下,末了慚愧猶疑道:“殿下不怪我蠢莽嗎?”
郁承聽后微嘆一聲道:“我明白你是見大局已定才會如此決定,你并非蠢莽,只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p>
就像他執(zhí)意親征邊關一樣,都是為了化解心結。
在外人眼中,這或許是一種愚蠢至極的行為,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困縛的心沉溺于自責中得不到釋然有多痛苦。
男兒既立于天地,就該堂堂正正的活著。
再者,沈長澤此舉,也為大昭正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