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柔水一想起方才的那些事兒,嗚的一聲把臉埋在了被子里。
……
俗話說得好,要想俏,一身孝。
霍皇后本就年歲不大,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披散著一頭墨發(fā),周身皆是少婦的成熟風韻。
只是有一點讓常公公瞧不太明白,先皇新喪,這霍皇后的妝面倒是上的齊整,腮紅口脂都紅艷艷的,眉梢眼角還帶著遮掩不住的喜色。
慕容煜換好衣裳出來的時候,霍皇后的眼睛明顯亮了亮,站起來叫了一聲:“煜兒……”
慕容煜沒穿朝服,只是換了一身明黃色的褻衣,踩著云靴踏步而來,他身量本身就高,走路時卻更為挺拔俊逸,尤其是唇角一直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叫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可是這樣卻更讓人為之癡狂。
霍皇后的臉紅了紅,用手輕輕摸了摸發(fā)髻,確定沒有差錯,才坦然笑開:“煜兒瞧著比上次好多了,上次見你還是本宮的千秋節(jié),你送給本宮的那串手釧,本宮很喜歡?!?/p>
慕容煜輕輕笑了笑,在主位上坐下,“兒子來晚了,給母后請安?!?/p>
霍皇后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煜兒其實倒也不必刻意強調(diào),這養(yǎng)心殿里并無外人,如今也沒了你父皇,本宮便誰也不怕了。”
說著,霍皇后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了慕容煜身旁,“煜兒,本宮有些話要與你單獨說,讓下人們都下去吧?!?/p>
常公公是先皇的心腹,如今到了慕容煜身邊,她總是覺得心里膈應。
慕容煜卻不吃這一套:“母后有什么教誨只管明說就是,常公公不是外人?!?/p>
霍皇后咬著唇,有些惱:“你明明知道,為何此時卻要裝傻了?”
“母后這話兒子可聽不懂?!?/p>
“慕容煜!”霍皇后冷冷道:“若不是為了你,我如何會這么些年都不曾與你父皇……我知你不易,也知我一旦誕下皇子,我哥哥必定不會留你性命。我為了你守了這么多年活寡,就是為了等他駕崩,我們能光明正大的這一天,你現(xiàn)在都全然忘記了嗎?!”
慕容煜的眼神陡然間犀利起來:“太后娘娘慎言!如今你是太后,我是皇上,雖然不是親生,可我們名義上可是母子,這本身就是光明正大的,兒子可是一直銘記于心!”
“你……”霍皇后臉上的血色消失殆盡:“你這是要翻臉不認賬?”
“朕竟不知,朕欠了太后什么帳?”
“你明明……”霍皇后欲言又止:“你撿起我的手帕,為了見我一面等了整整一夜!每年送一支紅梅到我宮中,只因我的閨名中有個梅字!還有,去年我千秋節(jié),你送我的那一串手釧,不是寶石不是瑪瑙,是用紅豆穿成的……你現(xiàn)在全都不認了?”
慕容煜閑適地整理著自己的袖口,輕笑了一聲道:“母后,這些都是兒子對您的孝敬罷了。”
“孝敬?好,你說其他的都是孝敬便罷了,那紅豆你作何解釋?紅豆寄相思,誰人不知?!”
“母后怕是誤會了,那手釧上哪里是紅豆啊,原本就是東海產(chǎn)的血珠,十分稀有。母后,東海血珠一顆可就值黃金萬兩,那紅豆一升才兩個銅板,您竟然把兒子的孝心都認的如此廉價,兒子很是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