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淚從眼尾滑下,落在薛寒臉頰上。
而對薛寒來說,那不是一滴淚,而是一點(diǎn)火星,令他灼痛難耐,無所適從。
薛寒閉了閉眼,心中嘆息:他好像……完蛋了。
他清楚意識到,從此以后這滴淚重重烙在了他心頭,令他再無法擺脫。
而更無力的是,他也不想擺脫。
秋蘅眼睜睜看著薛寒閉上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他……閉眼睛做什么?
“薛大人——”秋蘅用力咬了一下唇,用疼痛換回冷靜,可一開口才知道喊他的聲音與平時多么不同。
薛寒猛然把秋蘅推開,翻身而起。
“對不住,剛剛腳滑了?!彼仟N解釋。
秋蘅也站起來,理了理沾上雜草的裙衫:“沒事?!?/p>
她想罵他借口找得太爛,卻又罵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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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覺
他是皇城司的掌控者,對她的懷疑已經(jīng)足夠克制隱忍。
秋蘅又想到薛寒悄悄去袁家拿走香丸一事,默默在心中補(bǔ)充:對她的懷疑雖然克制,但一點(diǎn)也不少。
有那么一瞬間,秋蘅不想再偽裝。
可她不敢賭。
與陶大他們明確與袁賊結(jié)下血海深仇不同,薛寒是薛全的養(yǎng)子,而薛全則是深受靖平帝信任的寵宦。
哪怕她覺得自己有很大可能賭贏,卻禁不起萬一的風(fēng)險。
她不會因?qū)ρ畡恿诵木腿蝗バ潘?/p>
秋蘅這般想著,心頭澀然。
這是她從不曾體會過的滋味,都怪薛寒。
薛寒此時的糾結(jié)遠(yuǎn)比秋蘅要多。
她察覺他的試探了嗎?
她的反應(yīng)與尋常人無異,是他想多了,還是她的自控力非同一般?
若是后者,她一個普通鄉(xiāng)下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這些且放一邊,他們剛剛那般親近,只一句道歉就過去了嗎?
他這樣……是不是成了登徒子?
薛寒又想到了剛剛的克制與沖動,心動與心痛。
但有一件事,他已經(jīng)很清楚:再也無法自欺欺人把愧疚當(dāng)做親近她的借口,他心悅秋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