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談稷說:“你無非是因為我家里的緣故,覺得我不足以信任是嗎?我可以證明自己……”
“你要證明什么?我真的不想你為了我這樣!”
“是不想,還是沒那么愛?”談稷嗤笑出聲,眼底似淬了冰,“這都是你的說辭吧。歸根究底,你沒有那么愛,是我一廂情愿?!?/p>
方霓被他逼到懸崖邊,不知道要說什么:“如果你這樣認為的話,你就這樣認為好了。”
“方霓,你再說一遍?!彼届o地望著她,眼神緊緊的。
“我要跟你分手?!?/p>
“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彼耘f平靜,眼神卻玄黑無底,幽沉到好似山雨欲來。
就那么平靜又直直地盯著她。
“我說我沒那么喜歡你,跟你在一起還要承受那么大的壓力,所以我想跟你分手,聽明白了嗎?!”她也被激起了意氣,義憤難平地望著他。
她想起了那些委屈的過往,無處訴說的苦悶,以及沒有未來的絕望和壓抑。
談稷比她想象中要平靜,點了點頭,丟了那煙走到她面前。
方霓本能地往后縮了一下。
他卻只是輕輕地將手搭在她身后的沙發(fā)上,俯下身,略瞇著鋒銳的眸子盯著她:“方霓,你好得很,我真是重新認識了你。”
空氣凝滯到無法流轉(zhuǎn),仿佛時間也在這一刻停止了。
方霓沉默地坐在那邊,任由他冷峻的目光在自己面上徘徊。
她一句話都沒辯解,似乎覺得,他誤會她也無所謂,她唯一的訴求就是要分手。
到了如此田地,談稷覺得自己再死纏爛打?qū)嵲谑菦]意思了,他也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以想到要分開,心里就難以割舍。
為什么難以割舍?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認識三年了,他對她傾注的情感太難挽回了。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她已經(jīng)成為他過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無論好壞,都難以舍棄。
舍棄她是對自己的否定。
他不想讓自己后悔,哪怕是顛覆過去的準則,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他就該壞一點該狠一點,就該霸道一點。
可是她的眼神如此堅定,好像兜頭涼水澆下來,讓他清醒。
真的沒有意思,沒意思得很。
一段關(guān)系淪落到這種田地,已經(jīng)窮途末路。
回到北京,天氣已經(jīng)進入最寒冷的時候。
屋子里很空蕩,頭頂?shù)陌谉霟魮]灑下冷漠的光芒,清晰如白晝,讓人在晦暗的天色下無所遁形。
方霓蹲在地上整理自己的行李,把一些沒有拿走的東西都細致整理好。
她整理得很慢,跌跌撞撞的,似乎是想要快一點,但手忙腳亂的拿起一些可能就疏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