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們沒時間爭吵!”打斷格外劍拔弩張的哨兵,撐在宋律急救艙前的奎斯兩個副聲部都在低鳴著不容置疑的合音,“――動手吧,梭巡-89677”
“明白,船長。”
“什么?!你瘋了嗎?!我不會讓你這么做的??!”
甩開達帝安的爪子,用身體給伸長根系爬上急救艙的梭巡-89677做掩護的年輕塔克里人對嘗試?yán)@過他阻撓的哨兵嘶鳴著:“退下,二等哨兵達帝安!”
“你真的不惜做到這一步嗎,奎斯塔克提斯?!你是這么瘋狂的人嗎?!”
“是的,我就是這種人!”奎斯尖銳的諧音讓空氣如針扎般刺骨,“既然塔贊和沃依德不惜如此也要讓娜塔阿茲活下去,那我抓住這唯一一個機會讓宋律活下去有什么不對?!”
“她可能就此不會醒來,只會為了滿足體內(nèi)修克斯的基本需求而行動,你確認(rèn)你想冒著讓她成為修克斯僵尸的風(fēng)險也要讓她在這一刻活下去嗎?!”
沒有被他們的爭吵影響,進入宋律急救艙的隨船修克斯只是遵照著船長的指示和修克斯的本能將自己的根系順著她的生命維持系統(tǒng)的管線邊緣進入她的腹腔。
首先是最細(xì)的藤蔓,它們在進入后并沒有忙著深入,而是沿著裂口邊緣攀附固定,然后撕開了被醫(yī)療凝膠暫作封閉的創(chuàng)口,為隨即涌入的更粗實的灰綠色藤蔓開拓道路。
打開她身體的梭巡-89677對著她敞露的內(nèi)心停頓了一下,藍(lán)色的光學(xué)鏡頭在收縮中愈發(fā)明亮,像是在欣賞,又像是在思考該如何進行下一步行動。它向著宋律敞開了自己的外殼,將主要的根系探入她的體內(nèi),并在緩慢的律動中一點點地推動移位她的內(nèi)臟,讓更多的觸肢擠入她的腹腔,溫柔地觸碰那些受損的臟晶,然后在下一刻用分散成細(xì)密觸須的藤蔓入侵其中,細(xì)致又迅速地修補取代她缺失的晶官部分。
從她身體里涌出的紅色鮮血被藤蔓上的根須瘋狂地吸收,并由已經(jīng)連接上她斷裂的血管或神經(jīng)的觸肢重新輸送回她的體內(nèi)。但是她血液涌出的速度還是超出了根系吸收的速度,讓根系大部分進入她腹腔的梭巡-89677浸沒在溫暖的液體里,令它的燈帶也漸漸被紅色侵染,每一次根系的脈搏和攪動都會帶來額外的水聲。
同樣涌上宋律呼吸道的液體使昏迷中的外星人難以呼吸,敢銳地注意到她喉嚨里傳來的“喀喀”聲,修克斯低頭湊近她的臉,分開面甲,用下面涌出的藤蔓撬開她的嘴唇,迅速地沒入其中,為她清理著喉嚨里的血塊,保證著她呼吸道暢通。
這個場面如此褻瀆又怪異,奎斯知道這只是修克斯正常的寄生行為,但是無論他怎么看――
細(xì)微的嗚咽從被修克斯藤蔓填充的嘴里傳出,不知是恢復(fù)了意識還是還是只是因為修克斯的動作所致,宋律半睜開了眼,然而她的眼睛卻迷霧般找不到任何焦點。而察覺到她狀況的梭巡-89677將面甲完全貼上了她的臉,觸須撫般包裹著她的半臉,壓住了所有泄露出來的聲音。而它金屬的手爪則被剩余的幾根殘余根系操縱著按住宋律抽動的手臂,保證她在這個修克斯的寄生中保持平穩(wěn)。
“對于修克斯來說,寄生是一種繁殖行為,”被奎斯推開的達帝安猜出了他的想法,“奎斯,你讓它對一個無意識也無法反抗的外星人進行了侵犯,還讓她后半輩子或許都會伴隨著修克斯的根系生活――如果她還能生活的話。你覺得這真的會是她想要的嗎?”
“我……”不知所措地看看撐著桌沿哨兵,又看看宋律倒映著上方修克斯那刺眼紅光的迷茫雙眼,年輕的塔克里故作堅定的喉音終究是弱了下來,“我只是……想要她活下去?!?/p>
“沃伊德和塔贊對娜塔阿茲也是這樣想的?!币酝偸抢淇釄砸愕纳诒藭r此刻看上去格外疲憊而虛弱,“我知道你有一顆好心,但是有些事,不應(yīng)該由他人來做決定。”
“……只要她能活過來,我愿意承擔(dān)她對我,或者法律、道德對我的一切指責(zé)。在那之前,我一切決定都以保證她存活為優(yōu)先?!?/p>
哨兵張嘴想再說些什么,然而修克斯加快的動作和激烈閃爍的紅光打斷了她。
紅色的血液流出的速度已經(jīng)抵不過修克斯吸收的速度,顫抖地抱緊這個外星人的梭巡-89677打開背甲,讓過熱的蒸汽從背后釋出。它由紅轉(zhuǎn)藍(lán)的光學(xué)鏡頭聚焦在迷糊注視著自己的外星人臉上,深入其口腔的根系慢慢撤離她已經(jīng)可以自主呼吸的氣管,并在收回合攏的面甲前最后一次彎曲地拂過她的臉頰,然后用閉合的外甲毅然切斷了大部分根系與主機的連接。
“匯報:寄生行為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