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不是沈夫人的飯不好吃,而是北崗的牙倒了,但是,既然你不仁,我也不義,蘇向晚抱過北崗,直接就往門口一站:“你要做的飯好吃,孩子才愛吃,愛吃才天天喊餓,不信看看,我兒子正餓著了,怎么不吃你做的飯?”
一把拉開門,蘇向晚說:“諸位要不是我們青山的上級領(lǐng)導(dǎo),就是他的同僚,要不相信我們夫妻的人品,改天咱們一起去國家博物館,我們捐東西,你們大家看著?!?/p>
這才是正確的送客方法嘛。
幾個高級軍官,大家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輕工部的那位突然說:“嫂子,我們給你敬個禮吧?!?/p>
“我當不起,您該有五十了吧,怎么有叫我做嫂子?”蘇向晚笑著說。
這人管著奶粉指標,也是蘇向晚和沈夫人要爭的大財主。
這人刷的敬了個禮,才說:“倒不是我覺得您老,您又年青又漂亮,可是,您值得我叫一聲嫂子,因為您足夠偉大,真的?!?/p>
偉大二字,聽的蘇向晚一身的雞皮疙瘩差點沒掉下來。
刷刷刷的,一幫人都給蘇向晚敬了個禮,這才急匆匆的走了。
從沈老家出來的時候,牟芳芳和沈夫人倆的臉色可不要太好看,一根根金條,蘇向晚是放著慢動作裝進箱子里的。
眼饞嗎,后悔嗎,沒用的,這些東西早沒有還給國家,現(xiàn)在蘇向晚得把它們?nèi)烤璩鋈?,干啥不好要喂白眼狼?/p>
從沈家出來,等車的功夫,沈星原問谷東:“你在秦州,真的沒吃飽過嗎?”
谷東平常那么話多一孩子,真是奇了怪了,今天吃東西的時候不見他,吵架的時候不見他,到現(xiàn)在該他為自己正名了,他也不說話,只把頭往蘇向晚背上一抵:“離遠點,不要煩我?!?/p>
“把你是誰啊,還真當自己是根蔥是怎么著?”沈星原瞪了谷東一眼說。
這車等的時間就有點長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大太陽底下,車不來,再過一個小時,車還是不來。
北崗都餓的揉肚子:“媽媽,我想吃飯。”
蘇向晚也著急,心說宋青山父子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來呢。
正好這時候,牟芳芳背著個精致的小挎包,就從總參大院里出來了。
這姑娘就跟塊橡皮泥似的,看臉色都快氣死了,但涵養(yǎng)足夠好。
遠遠見了蘇向晚一家,還得過來問候一聲:“蘇阿姨,我要回去看我媽,你要不要去?”
蘇向晚笑了笑,沒說話。
于是她又對谷東說:“你外公身體不好,為什么不在家多陪陪他呢,要知道,血緣親是騙不了人的,到最后,對你好的,始終是生養(yǎng)了你的人?!?/p>
這意思是,牟其年倆夫妻在被日本人引渡之后,跟她之間還是藕斷絲連的唄?
“對了,芳芳姐,你就不好奇我西嶺哥哥現(xiàn)在是個啥樣子?”谷東眉頭突然一皺,問說。
牟芳芳的那種表情,要怎么形容呢。
恨鐵不成鋼,爛泥扶不上墻,無可奈何,于是,只要提起宋西嶺三個字,她的眼睛里就寫著:可憐又可憎幾個大字。
所以她說:“這個就甭提了,我熱愛中國,我會永遠報效這個國家,但是我和西嶺之間的事情,真的無法對你們解釋?!?/p>
就在這時,轟隆隆的一陣車響聲,一輛除了發(fā)動機不響,全車都在晃蕩的爛吉普從街上開了過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車終于停下來了。
車上下來個小伙子,西裝有點亂,襯衣領(lǐng)子半開著,但是,又瘦又高的帥氣,而且嘴里還在說:“小沈同志,你這個火花塞不行了,我們發(fā)動了半天,發(fā)不起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