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吐蕃也就是口頭上斥責一番罷了,不可能動真格的。
其實朝廷說這種話,也很不厚道,畢竟他們是什么都沒出,就白白得了一塊土地。但這土地畢竟也到不了朝廷手里,除了一個名義也什么都沒得到。而且國庫是真的沒錢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即便不能將所有封賞都省了,至少也要削減掉大部分,不能再像上次那樣賞錢了,否則以安西軍的進度,要不了多久,大家還得聚在這里發(fā)愁。
所以宰相重臣之間雖然也是暗流涌動,但這會兒也沒人站出來反對李吉甫的提議。
要反對,得自己能拿出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來。
李純見狀,便點頭道,“便依先生所言?!?/p>
解決了這件事,眾人臉上的表情都放松了一些。雖然還有不少國事要議,但是跟安西軍比起來,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然而這種放松并未持續(xù)太久,就有小內(nèi)侍來到紫宸殿門口,“陛下,有河北急報。”
按理說,公開的奏疏都是先送政事堂,等宰相看過之后,再呈送御前。這樣宰相可以提前做到心里有數(shù),等皇帝問計的時候,才能xiong有成竹地給出解決方案,而不是抓耳撓腮地現(xiàn)想。
但這會兒皇帝和重臣們都在紫宸殿里議事,這邊軍急報送到,下面的人既無權(quán)處理,又不敢耽誤,只能直接報上來了。
皇帝和重臣聽到“河北急報”四個字,都不由得一凜。
的匣子,這才發(fā)現(xiàn)不止一封。他看了一眼,上面那封寫著魏博和幽州聯(lián)名,底下一封則是成德的,難怪下面的人只說是“河北急報”。
三鎮(zhèn)齊動,即便看不到奏折的內(nèi)容,劉光琦也能強烈地預(yù)感到,出大事了!
他將兩封奏折放在李純面前,又提醒了一句,這才退后侍立。
李純打開第一封,面上的放松與期待很快就消失無蹤,眉頭也皺了起來。看完之后,他也沒有說話,將之遞給劉光琦,示意他拿給下面的重臣傳閱,自己又拿起了第二封。
第一封奏折,是魏博節(jié)度使田季安和幽州節(jié)度使劉濟聯(lián)名,彈劾安西四鎮(zhèn)節(jié)度使郭雁來御下不嚴,縱容手下士兵在河北橫行無忌、魚肉官吏,且視國家政策如無物,倚仗強力介入地方事務(wù),然后詳細列舉了天兵提出的各種要求,最后是一番哭訴,要求皇帝為他們做主。
第二封才是以成德節(jié)度留后王知感的名義寫的,內(nèi)容卻很含糊,只說他的父親王承宗去世,請求朝廷冊封。
這顯然又是田季安的老手段了。
他深知成德的奏疏里,肯定不會寫明具體的情況,于是干脆借著地利之便,將這封奏折攔了下來,把自己的那一份放在了前面。
如此,皇帝先看到他們哭訴的奏折,知道天兵到底在河北做了什么,再看到成德的奏折,才會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成德只是一個開始,天兵早晚都會對幽州和魏博動手?;实垡遣还?,到時候他們就只能帶著大軍到長安城來討公道了——那一番哭訴,其實也隱含著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