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腹間紋著的是那只蝶是藍色的,下面龍飛鳳舞一行小字,orpho
cypris,塞浦路斯藍蝶,翅膀飄然疊動,活靈活現的生機勃勃,著色卻很深沉單調,深黑和佛頭青藍。
細看,那不僅僅是一只蝶,不同于周邊雪嫩的肌膚,蝴蝶翅膀的位置,是一道隨年歲淡化的疤痕,很深,像是被什么利器戳進去過。
她身上有哪里是完好無損的嗎,跳舞落傷的足尖,腿,做過粗活的手,覆著不該有的薄繭,還有這只試圖遮擋傷口的小藍蝶。
再算上這些年內心的煎熬,和,情傷呢。
這兩年她越不過去的雪山,亦會橫在他們兩人之間。
陳祉騰出一只手輕輕覆上,視線抬起,沒有再看下去,第一次感受到,夜的沉重,能夠壓得人窒息,他指骨關節(jié)在用力,似要將懷里的人嵌入骨血中,又沒有做任何吵醒她的事情,那股收回去的力,擴大心間的空闃,她的噩夢沒有停歇,只不過通過轉移的方式,以另一種形式存在,于自己,也于他。
……
平常的清晨。
南嘉沒有異樣,起床洗漱,意外地在餐廳撞見陳祉。
舞團搬遷后,她起的時間比較遲,他平日里早早離開,像是只需要完成夫妻義務,每次睡完就走,從不在早晨示人。
女傭給盛了一碗白肺杏仁湯,她嫌腥,只抿一勺,目不轉睛看他。
陳祉左耳里塞個黑色藍牙耳機,要么聽財經新聞報道,要么聽秘書匯報公事,注意力不在她這里,她打量得更肆無忌憚,看見他沒有系緊的袖口露出一截冷白色手腕,上面掛著淺淡的劃痕。
她沒問,他已經察覺到,若無其事戴好袖扣,“看什么?!?/p>
“你手腕怎么那么多抓痕。”她往常不會問這么多的。
似乎察覺到和她有關系。
“嗯,上次你抓的?!标愳砀胶?,“你非要我停下來,我不停你就抓我,比野貓還狠,后背都被你抓出血了?!?/p>
“……你閉嘴?!彼龁』稹?/p>
每次用餐周邊都圍著這么多女傭,他怎么說起這些事跟沒事人一樣。
女傭們都是經過嚴格培訓的,不會表現出任何異樣,只有vera這個級別的管家才會袒露對小夫妻的真實情感。
“抓了還不讓說?!标愳戆蔚舳鷻C。
以為他要來和她理論,她干脆不看他,只低頭瞄了眼自己的指甲,是有些長,但未必抓得有些狠,印象里她好像只抓過他的肩膀和后腰,胳膊會抓出這么多痕跡嗎。
抓就抓了,他第一次弄她又撐又疼,挨兩下怎么了。
“周嘉禮?!标愳碚f,“你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嗎?!?/p>
“昨晚什么。”她抬眸,“我做噩夢了,我知道?!?/p>
“然后呢,你抱住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