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歸有,既然士氣高漲,他哪里好意思繼續(xù)壓制,索性平靜道:“你們說的對,此番勢必要大勝,經(jīng)此后,我赤龍門在整個東洲亦是能算得上名號了?!?/p>
原本約著兩人來,是想商談關于陶方隱和浣夫人兩方的訊息的,既然他們對這種事憂慮不大,那再繼續(xù)說下去也難有結(jié)果。
“今夜已晚,你二人早些歸去,明日整備軍隊,不準任何人再御劍飛出各自舟臺,明日晚間玄武軍便先落隊延后跟著,朱雀軍先一步去探伏,按照應星稟報的時間,到了子夜就該跨入梁國,萬萬不可擾了凡俗?!?/p>
鐘紫言吩咐罷,揮手示意二人可以出去了。
姜玉洲哈哈一笑:“這才對嘛,掌門放心,此番你必能曉得我手下劍陣軍隊的利害,咱家勢必能在濮陽河域甚至壽丘傳出名聲去?!?/p>
望著二人走出殿外,鐘紫言一個人坐在椅上,面色在火明珠的照耀下看不到喜怒,心里正細細琢磨感受著。
這一年里,姜玉洲的人生遭逢大變,職位被撤,道侶去世,就連唯一的兒子也被自己勸說投給天妖坑那只貂妖做人質(zhì),可以算是諸多不順全趕上了。
而自己作為掌門,難道沒有過錯?
自然是有的,所以此時見他難得興致勃勃,實在不好壓了其氣勢。
至于陶寒亭先前所說的陶沅鳴一事,其實早在三日前自己已經(jīng)接收到了青松子飛劍傳書,他和朱明空李陌方等人帶著五百余散修已經(jīng)落戶在福州,只等著己方軍隊趕過去便可匯合。
說是有計策策反清靈山內(nèi)的人,其實按照陶沅鳴和陶望參在清靈山的地位,能拉的動誰,實力低微的拉了沒用,位高權(quán)重的萬一是個叛徒,報給柳家豈不是打草驚蛇。
事情永遠沒有表面上預料的那么簡單,這一場丈,不挖空心思去斗,不一定能贏。
凡俗王朝有句俗語,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話雖不假,但打江山一次性要死的人可比守江山多得多,兩萬人的確足以算得上強大的修士軍隊,甚至去參加開辟戰(zhàn)爭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可這些人不是貓狗,哪能按照人頭數(shù)數(shù),死一個就是一個,每一個人背后牽扯的都是一段歲月和人生,甚至他們背后還有老有小等著養(yǎng)授。
這世上,每個人對各種情緒和環(huán)境的體悟不同,鐘紫言深切知道,人在弱小的時候,特別需要一位強大寬厚的肩背支撐做榜樣,正如當年的陶老祖對于赤龍門。
而自己此番裹挾來的修士,大部分都是槐山精英,少部分即便修為不強,那也是聽了自家傳出去聚將令聚集來的。
思來想去,終究只能再嘆一聲:“打仗,沒那么容易的?!?/p>
一個人走出大殿,慢慢來到赤龍?zhí)栕罡叩呐撆_石柱頂端,負手戰(zhàn)力在上面,云層下的景象已經(jīng)清晰可見,崇山峻嶺、峰巒疊嶂,這里已經(jīng)是晉地通往梁國最后一段萬里山脈,名喚‘壑連仄山脈’,內(nèi)里是成片的死煦巖層,誕生不了任何靈物。
站在這石柱頂端一戰(zhàn)就是十二個時辰,等到翌日傍晚再回頭,下面已經(jīng)烏壓壓站了一堆人,四大統(tǒng)領,五十二位小統(tǒng)領,五位金丹,百余陣法與符術(shù)高手,都以為自己要發(fā)號施令呢。
烏龍鬧出來,也正巧即將跨過晉地,索性肅穆開口:“玄武軍暫且駐守此地,朱雀軍按計劃前行,余者往議事殿做落舟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