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桃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原來那雪地上的痕跡并不是兇手拖拽宋三留下的,而是后者對阿鸝的暴行。
“我掙扎拼了命地蹬用指甲摳他的手,摳他的眼睛可沒用他拖著我的頭發(fā),一直往北邊野地里拽,嘴里還罵說誰也救不了我?!?/p>
淚水滾燙地滑落,阿鸝的聲音因為恐懼而扭曲變形,“我當(dāng)時只想跟他一起死,一起死了算了。我不能被”
她抬起手,看向指甲崩裂的雙手,“就是那個時候我想起了以前,在班子里偷偷練的功夫?!?/p>
周瑩的手輕輕按在阿鸝的肩上,無聲地給她支撐。
阿鸝抬起淚眼,那雙總是羞怯的眼睛,因為回憶那絕地反擊而迸發(fā)出狠厲的光芒:“我不只會唱戲,我還學(xué)過口技,學(xué)得最像的是小狼崽哭?!?/p>
小狼崽。
這三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劈開了所有的迷霧。
沈桃桃的心跳幾乎停滯。
野狼谷,狼群。
“他把我往那雪窩子里拖,雪很深,我整個身子都陷進(jìn)去了,他喘著粗氣像畜生一樣壓下來的時候,我趁他手松了一下”阿鸝閉上眼睛,身體不停地顫抖,仿佛在再次經(jīng)歷那恐怖的瞬間。
“我吸了這輩子最大一口氣,用盡所有力氣,學(xué)小狼崽兒被咬傷的哭叫,要死的那種叫,就在他耳朵邊上叫,一聲一聲,不停地叫。”阿鸝的聲音驟然壓低,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他連我的棉襖還沒扯下去,就被一頭狼撲出三米遠(yuǎn)。”她蜷縮成一團(tuán),牙齒發(fā)出咯咯的打顫聲,“好多好多狼,沖著他就撲過去,撕咬血到處都是血噴到我臉上”
她猛地收住話頭,發(fā)出一聲短促的抽泣,整個身體僵硬得如同凍僵的木偶,只剩下那一點(diǎn)微弱的氣息證明她還活著。
那恐怖的場景無需再多描述一個字,已經(jīng)在沈桃桃,陸夫人,周瑩和周寡婦的腦海中炸開。
周寡婦癱靠在土墻上,發(fā)出崩潰的嗚咽,身體軟得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