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寢宮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起來。
陳鳶走到那張寬大的鳳床邊,動作僵硬地脫下了外袍,只留下一身中衣。
她躺了上去,占據(jù)了床的最里面,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背對著外面,像一只受驚的刺猬。
韋長安看著她那緊繃的背影,心里覺得有些好笑。
他也脫了那身刺眼的官服,只穿著一身白色的中衣,躺在了床的外側(cè)。
兩人之間,隔著一條楚河漢界,仿佛中間有一道無形的墻。
床很大,但兩人都覺得空間狹小得讓人窒息。
能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那不受控制的心跳聲。
“你……”陳鳶的聲音,從被子里悶悶地傳來,“你別靠我太近?!?/p>
如果不是那瘋女人,搞得好像我多變態(tài)一樣。
韋長安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嘴上卻淡淡地說道:“奴才對娘娘您這平板身材不感興趣?!?/p>
“你!”陳鳶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怒視著他。
她陳鳶自小在軍營長大,身材確實不像后宮那些妃嬪一樣豐腴,但也是凹凸有致,怎么就平板了?
“你再說一遍?”她的眼神,像是要殺人。
“奴才說,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是讓外面的人,聽到一些他們該聽到的動靜?!表f長安面不改色地說道。
他故意翻了個身,床板發(fā)出了“嘎吱”一聲響。
然后,他伸手,將床頭的一個茶杯,“不小心”碰倒在地。
“啪”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陳鳶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這個混蛋,真是……無恥!
但她也知道,他做得對。
她重新躺了下去,這一次,沒有再說話。
寢宮外。
兩個負(fù)責(zé)監(jiān)視的小太監(jiān),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其中一個,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朝著養(yǎng)心殿的方向跑去。
寢宮內(nèi),恢復(fù)了寂靜。
只有兩顆同樣無法平靜的心,在黑暗中,各自想著心事。
陳鳶的腦子很亂。她想起了父親的來信,信中充滿了對朝局的擔(dān)憂,和對她這個女兒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