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館里的喧嘩,出現(xiàn)了一個微小的停頓。短到幾乎無法捕捉。
花姐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案襾怼!?/p>
她站起身,旗袍的開衩很高,露出一段線條緊致的小腿。她領(lǐng)著他們穿過煙霧繚繞的大廳,走進(jìn)一間掛著“庫房重地”牌子的里間。
門一關(guān)上,外面的嘈雜立刻被隔絕。
房間里很簡單,只有一張八仙桌,幾把椅子。桌上放著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
“坐?!被ń阌H自給他們倒茶,動作行云流水?!啊[閣’的規(guī)矩,消息換消息,或者,用錢買。”
“我們要知道林家在羊城的所有事?!鼻貣|說。
“所有事?”花姐把茶杯推到他面前,茶水滾燙,“這個價錢,你們付不起。林家在這里扎根超過一百年。他們的生意,從碼頭到地產(chǎn),從藥材到金融。你們在街上隨便找十個人,至少有三個人,是靠林家吃飯的。”
她的敘述很平靜,卻比任何威脅都有分量。
“我們想知道,他們和‘蠱毒’有沒有關(guān)系?!绷聥乳_口。
花姐看了她一眼,第一次正眼看她?!靶」媚?,問題問得很具體。嶺南多山,山里多奇人異士。林家做藥材生意,自然會和這些人打交道。買賣藥材是生意,買賣人命,也是生意?!?/p>
“周文軒,是不是也來了羊城?”秦東問出了關(guān)鍵。
“這個消息,很貴。”花姐說。
秦東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布包,放在桌上。
花姐沒有碰,只是問:“里面是什么?”
“‘藥王方’殘篇。”
花姐端著茶杯的手,第一次有了輕微的凝滯。她盯著那個布包,沉默了很久。
“你很大方。”她說,“比我認(rèn)識的所有秦家人都大方?!?/p>
“你認(rèn)識我的家人?”秦東問。
“我認(rèn)識你的父親?!被ń愕恼Z氣變了,帶著一絲嘲弄,“一個固執(zhí)的老頭。他當(dāng)年也來過羊城,為了追查一種叫‘七日絕’的毒。他說,那是秦家的債。我告訴他,羊城的水太深,債是還不完的。他不聽。”
柳月嬋的心沉了下去。
“周文軒的確來了?!被ń憬K于松口,“三天前,坐私人飛機(jī)來的。他沒有住在林家的任何產(chǎn)業(yè)里,而是被一個叫‘白龍王’的人接走了。”
“白龍王?”
“一個風(fēng)水先生。也做別的生意?!被ń愣似鸩璞?,喝了一口,“林家這幾年能順風(fēng)順?biāo)?,全靠這位白龍王指點(diǎn)。據(jù)說,他能改運(yùn),也能改命?!?/p>
“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