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柳月嬋問。
“暫時?!鼻貣|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視線望向窗外,“那個‘將軍’很貪婪,但也很多疑。他的人會在酒店外圍制造一些動靜,但絕不會真正介入?!?/p>
“這已經(jīng)夠了?!绷聥绒D(zhuǎn)過身,“周文軒的眼線肯定已經(jīng)把消息傳回去了。他現(xiàn)在一定在猜測,我們到底想做什么?!?/p>
“一個被毀掉毒源的毒梟,突然高調(diào)地和另一個軍閥頭子在市中心見面。他會怎么想?”秦東拉上了窗簾,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光線,“他會認為我們找到了新的靠山,準備卷土重來,甚至報復(fù)他?!?/p>
“這是在玩火,秦東?!绷聥日f,“‘血狼’是頂級的殺手,他們不會被這種表象迷惑太久?!?/p>
“我就是要讓他們迷惑?!鼻貣|打開房間的燈,“獵人最喜歡的是什么?是躲在暗處,等待獵物露出破綻。我現(xiàn)在就站在聚光燈下,告訴他們,我在這里。他們越是覺得這是陷阱,就越是不敢輕易動手?!?/p>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這能為你爭取到最寶貴的時間。”
“黑石資本的陳總需要一個保證?!绷聥葘偛诺耐ㄔ拑?nèi)容簡要復(fù)述了一遍,“他們要看到我們有反擊并且獲勝的可能,才肯下注?!?/p>
“保證……”秦東走到桌前,拿起一支鋼筆,在一張便簽上畫了一個代表周文軒的圓圈,“周文軒最大的自負,就是他認為自己能掌控一切。金融上,他有‘海嘯計劃’;武力上,他有‘血狼’。他覺得這盤棋,他贏定了?!?/p>
“我們要怎么打破他的掌控?”
“很簡單。”秦東在那個圓圈旁邊,畫了一個更大的,結(jié)構(gòu)更復(fù)雜的圖案,像一張網(wǎng)?!白屗ニ钜姓痰臇|西?!?/p>
“血狼?”
“不,比血狼更重要?!鼻貣|的筆尖在紙上重重點了一下,“是他的錢?;蛘哒f,是他調(diào)動資金的渠道。”
柳月嬋的呼吸停頓了一下。
“陳總說,周文軒的資金盤構(gòu)建得非常復(fù)雜,幾乎沒有缺口?!?/p>
“任何復(fù)雜的機器,都有齒輪。只要找到一個,讓它卡住,整臺機器就會崩潰?!鼻貣|將那張紙遞給柳月嬋,“你把這個圖案發(fā)給陳總,告訴他,這是周文軒用來轉(zhuǎn)移和隱藏資產(chǎn)的一個離岸信托結(jié)構(gòu)圖。讓他去查,去驗證。”
柳月嬋接過紙,上面的線條和標注全是她看不懂的符號和代碼。
“這是……”
“我以前一個朋友留下的東西。他是個頂級的金融精算師,可惜后來走錯了路。”秦東的語氣很平靜,“周文軒很多見不得光的生意,都是通過他來處理的。這張圖,就是那臺印鈔機的設(shè)計藍圖?!?/p>
“有了這個,黑石資本就有了攻擊的‘支點’?!绷聥攘⒖堂靼琢似渲械年P(guān)鍵。
“沒錯?!鼻貣|說,“當周文軒以為自己要掀起海嘯的時候,他的大本營會先起火。一個后院失火的瘋子,會比現(xiàn)在瘋狂一百倍。那時候,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會被金融戰(zhàn)場吸引過去。”
“而你……”柳月嬋看著他。
“而我,就去把那幾條在暗地里窺伺的‘狼’,一條一條地揪出來。”
秦東從她手中拿回那張紙,用打火機點燃,看著它在煙灰缸里化為灰燼。
“去吧,給陳總打電話。”他說道,“告訴他,盛宴開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