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被碾成粉末的劇痛,讓光頭老大發(fā)出了一聲不似人腔的慘叫。
“柳月嬋,我罩了?!?/p>
秦東的語調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但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聽懂了嗎?”
“懂……懂了!我懂了!”光頭老大涕淚橫流,瘋狂點頭,“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了我……”
就在這時。
“吱——!”
一陣比剛才更加尖銳、更加急促的輪胎摩擦聲響起。
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跑車,以一個近乎漂移的姿態(tài),猛地停在了混亂現場的旁邊。
車門被用力推開,柳月嬋沖了下來。
她臉色蒼白,嘴唇被自己咬得毫無血色,華麗的職業(yè)套裝因為一路狂奔而顯得有些凌亂。她握著車門,大口地喘著氣,腦子里一片混亂。
她設想了一百種再見到秦東的場景。
她可能會跪下,可能會哭泣,可能會用盡所有卑微的姿態(tài)去乞求他。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被他肆意嘲諷和羞辱的準備。
可是,她眼前的這一幕,卻將她所有的預設和心理建設,沖擊得粉碎!
滿地哀嚎的打手,觸目驚心的血跡,空氣中彌漫的血腥與恐懼……
以及,那個站在一片狼藉中央,一腳踩著光頭的手腕,如同地獄修羅般的男人。
那個被她鄙夷為“勞改犯”的男人。
那個被她毫不留情趕走的男人。
那個連坐過的椅子都被她嫌棄地讓人抬走的男人!
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柳月嬋的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她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這一刻,被一股無法形容的暴力,徹底撕裂、顛覆、重塑。
原來,她那可笑的驕傲,那自以為是的天之驕女的身份,在這個男人面前,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她不是來求一個走投無路的“勞改犯”。
她是在一只打盹的猛虎面前,親手關上了籠子的門,然后又哭著跑回來,妄圖乞求猛虎的原諒。
秦東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存在,緩緩地抬起頭,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柳月嬋渾身一顫,整個人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