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在她最引以為傲的掌控力,輸在她自以為銅墻鐵壁的內(nèi)部安防,更輸在她對人性那點可笑的信任上。
……
事后的調(diào)查進行得極其不順利。
他們找遍了周圍幾公里的所有攝像頭,只看見蕭恒進入某一個巷子中,隨后消失無蹤,仿佛人間蒸發(fā)。
蘇家砸下的人力物力,所有的怒火,都打在了一堵看不見的墻上,悶聲悶響,卻毫無作用。
連個明確的報復(fù)對象都找不到。
哪怕蘇芷涵心中知道,這就是蕭恒,但他沒有證據(jù)。
蘇芷涵坐在冰冷的辦公椅上,望著窗外江城的燈火。這片景色曾經(jīng)是她權(quán)力的象征,是她商業(yè)帝國的版圖。
可現(xiàn)在,那萬家燈火,每一盞都像是在嘲笑她這個蠢貨。
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的錢、權(quán)、人脈,在面對這種最直接的力量時,屁用沒有。
辦公室的門,毫無征兆地被人從外面撞開。
蘇長河沖了進來,那張向來威嚴的臉上,布滿了壓不住的怒火和失望。
他將一份最新的集團資產(chǎn)評估報告,狠狠砸在蘇芷涵面前,紙頁散了一地。
“蘇芷涵!”他的聲音嘶啞得嚇人,“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天虹科技的實驗核心丟了,消息要是漏出去,你知道外界會怎么樣?!楚家、陳滄海那些人才剛跟我們站在一起,他們會怎么看?他們會覺得我們蘇家連自己的命根子都保不?。 ?/p>
“我把蘇家的未來交給你,不是讓你拿來當(dāng)過家家玩的!”
蘇長河的咆哮,一字一句,都像巴掌抽在蘇芷涵臉上。
她沒辯解,也沒吭聲。
確實,無話可說。
這是她接手蘇氏以來,摔得最重、最難看的一跤。
“從現(xiàn)在起,”蘇長河死死地盯著她,眼神里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蘇氏基團,你別碰了。我親自來。董事會那邊,我自會去說。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猛地一甩手,轉(zhuǎn)身就走。
厚重的門被“砰”地一聲關(guān)上,好像也關(guān)死了蘇芷涵所有的路。
她知道,哪怕作為父親,蘇長河也不可能幫她搞定這個爛攤子。
更別提蘇長河想搞也搞不定。
任由事情發(fā)酵,最后的解決肯定是她引咎辭職,甚至被逐出蘇家。
辦公室里,又恢復(fù)了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蘇芷涵就那么枯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從深藍變成灰白,又被初升的太陽染上了一點顏色。
她一晚上沒合眼。
她想了無數(shù)個法子,調(diào)動了所有能用的人,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結(jié)果都一樣——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