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氏性子好相處,一路走一路跟她細(xì)說局里的瑣事,虞扶音聽著,心里踏實(shí)了不少,有熟人照拂,宮里的日子總歸能少些磕碰。
出了宮門,虞扶音本想去蒲府拜見太后。
誰知剛走到蒲府門口,守門的小童就笑著回話:“虞二姑娘,太后娘娘一早便帶著小公子去京郊游山玩水了,說是要多住些日子,歸期還沒定呢?!?/p>
虞扶音聞言,無奈地笑了。
她哪里不知,太后哪是去游山玩水?
分明是怕黎赫知曉冊封尚儀的事,找她追問緣由,不好應(yīng)答,才索性帶著幼子躲了出去。
既見不到太后,虞扶音便和阿梨索性不著急回府。
兩人沿著朱雀大街慢慢走,找了個餛飩攤子坐下,要了兩碗薺菜鮮肉餛飩。
剛端上桌,就聽見遠(yuǎn)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一隊玄甲兵從宮門方向涌出,甲胄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簇?fù)碇虚g一個明黃身影,正沿著朱雀大街疾馳。
馬匹奔過,飛濺的塵土險些落在虞扶音的碗里。
阿梨連忙用手護(hù)住碗沿,小聲嘀咕:“姑娘,他們這是急著去哪兒?。俊?/p>
虞扶音望著那隊人馬的背影,嘴角彎了彎:“聽爹爹提過,今日陛下要去京郊大營巡視軍務(wù)?!?/p>
她仿佛能想象到黎赫得知她轉(zhuǎn)投尚宮局時的模樣,定是又氣又惱,卻又無可奈何。
其實(shí)那晚她沒有醉。
她雖喝了酒,卻沒完全醉,黎赫來的時候她都知曉。
只是那時月色正好,玉蘭花香又濃,她不想破壞那份難得的氛圍,便索性裝醉。
接下來幾日,黎赫在京郊大營待著,整頓軍務(wù)的力度極大,把營里的士兵折騰得人仰馬翻。
虞伯同也跟著耗了三四日,每日站軍姿、看操練,老腰都快直不起來,心里卻得意得很。
他只當(dāng)陛下是看重武興伯府,不僅封了虞錦棠為四妃之一的賢妃,還親自來大營巡視,這分明是要重用他的信號。
這日黎赫視察完騎兵訓(xùn)練,虞伯同連忙跪在地上,聲音洪亮:“請陛下放心!臣必將嚴(yán)格訓(xùn)練麾下將士,日夜不怠,為我北昭早日練出一支虎狼之師!”
黎赫神情復(fù)雜地掃了他一眼,一邊拿過旁邊的帕子擦了擦臉,“行了,起來吧,你接著練,朕先回宮了?!?/p>
他來的時候氣勢洶洶,回去的路上卻不急不躁,還順便繞了路,說是要查看民情,其實(shí)繞著繞著就繞到了虞府。
正好撞見方曜和阿梨蹲在茶攤吃果子,你一個我一個,你一個我一個的,看得黎赫眉頭緊皺。
“你家主子呢?”黎赫坐在高頭大馬上,擋住了日光,顯得臉部有些陰沉。
“陛下您不知道嗎?”阿梨瞪著圓溜溜的眼睛,脆生生回話,“尚宮局說半個月后立后大典人手不夠,兩天前就把我家姑娘叫進(jìn)宮里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