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不相信她怎么敢這樣命令阿朗。
一邊更不敢相信,阿朗居然真的聽她的。
然而無論她如何驚訝,夜朗卻沒有再看她,只是面癱著臉,一身狼狽地往旁邊站了站,盡管此時冰淇淋汁水還順著他略微尖細的下巴往下流淌,“滴嗒”
地落在他的衣領上。
他好像完全不受影響。
站在門邊的保鏢先生只是歪著腦袋,看著茍安讓員工把她的那份冰淇淋打包,又掏出錢包賠償?shù)昝媲謇碣M,最后再跟店里看熱鬧看得目瞪口呆的其他顧客揮揮手道歉不好意思影響她們愉快的下午茶
全程都很有禮貌。
除了對他。
安排好了一切,茍安拎起了那一堆剛剛放在旁邊的購物袋,只是手里比進店時,多了一份塞滿了冰袋的甜品打包袋。
很沉。
大包小包地拎著,卻并不妨礙茍大小姐依然保持昂首挺xiong地往店門外走。
目不轉睛與夜朗擦肩而過。
走出門三四步,她才停住步伐,回過頭,發(fā)現(xiàn)那個一身狼狽的高大身影還站在那里,并且目光追隨著她——
因為她一回頭,就與他那銳光如刀的漆黑雙眸對視上。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生氣還是別的什么原因,那雙平日里素來木訥的眸子,居然在她回過頭的一瞬間變得異常明亮。
在他身邊,陸晚圍著他很焦急地問他還好不好,夜朗沒有理她,只是扭著頭固執(zhí)地盯著茍安,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當場吃掉一般,專注到嚇人。
被這樣不敬地盯著明明應該更加生氣,茍安的怒火卻偏偏往下降了一點,把手里快要把手勒斷的購物袋們放下了,她踢了踢其中一個:“你來拿?!?/p>
這話當然是對夜
朗說的。
原本按照茍安對這個人又臭又冷、吃軟不吃硬的印象,他可能根本不會理她,然后他們就可以再次大吵一架——
沒想到的是得到指令后,他抬起手用手背隨意擦了擦下巴上黏膩的奶昔狀冰淇淋,就抬腳徑直向她走來。
彎腰撿起地上那一大堆購物袋,重新直腰在她面前站定的年輕男人現(xiàn)在整體形象看上去荒謬又怪誕——
商場的人都在看他,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種驚艷的目光而是驚訝但,好像兩種目光對他根本沒有區(qū)別。
除了衣服和臉臟了,他跟剛才站在商場門口還沒進來時,看上去壓本一般無二。
微微垂首盯著茍安,那副隱忍的樣子讓茍安都失去了語言,只想打電話問茍聿到底給這位保鏢先生開了多少錢,否則好好的一個人怎么會變身忍者神龜…
半晌,反而是茍大小姐先受不了旁人頻頻側目,陰沉著臉打電話叫司機來接——結果想要的珠寶并沒有買。
坐上車她才想起這件事。
忍不住晦氣地又“哼”
了聲,引來前面剛剛拉開車門、屁股落坐在副駕駛的保鏢先生與司機先生的同時側目。
開車的是新來的司機,二十幾歲的年紀,姓張,性格活潑開朗,缺點是有點不太穩(wěn)重
此時,順著視線方向,小張終于注意到夜朗此時的狼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