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蹙眉道:“這次科考自有尚書省主持,上級乃是內(nèi)閣,與藺中常侍應(yīng)該牽扯不大才對?!?/p>
“那也不可能與他毫無干系。若不是他,如何弄得如今朝廷這般烏煙瘴氣?!绷鴳c云抨擊道。
“你別沖動,且看看結(jié)果?!?/p>
“哼,就怕沒結(jié)果?!绷鴳c云惱怒道。
“那趙容朗好歹是入了榜名,秋闈會試定是要去安京的,屆時(shí)天子腳下,應(yīng)也不會有大變動。再說了,趙容朗不過是個農(nóng)家子弟,如何就成了旁人的眼中釘。與其盯著藺中常侍,倒不如瞧瞧他與旁人是有什么仇怨才對!”
柳慶云恍然回神,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趙容朗他有什么仇……啊,你是說……江家?”
“是了,江家出了個閣老,這才能得以大赦回歸原籍。但江家跟趙家不過是些許恩怨,便是再如何,也輪不到江閣老拉下臉來為難個農(nóng)家子弟,阿容可是連功名都沒得?!?/p>
說白了,江閣老那天上的人物,趙家如今對于江家來說,那就是底下的螞蟻,就是趙容朗入仕,如何能撼動江閣老。
江閣老這么著急忙慌地對付個白身少年郎,才是自降身價(jià),惹人嗤笑的,叫朝堂的人曉得,怕是都得笑掉大牙!
故而,柳慶云才根本沒往這方面想過。
柳夫人聞言也是一愣,“也是有理……若不是江家,那還有誰?能動得了那么大的手筆?或者說,趙容朗他當(dāng)真只能得這名次?”
世家貴胄最是在乎的就是顏面,便是動手也是私下里,保全自家的名聲,不然叫政敵瞧見,難免就是個把柄笑柄。
這些兩人都清楚。
“不可能!”柳慶云反駁,“阿容是我選的,我如何不知道他的能為?”
若說先前還能說是趙容朗才學(xué)不如何出挑,但這次延遲發(fā)榜,才是真正地落實(shí)了他們的心中猜想。
兩人還沒猜出個所以然來,晏鳳樓的信件就送到了趙宛舒手里。
晏鳳樓是真有些本事在身的,還真就把事情查了個明白,雖然對方手腳干凈,但哪里有什么雁過無痕,好歹是有些蹊蹺留下的。
此次動手的是江家,確切地說是嫡支的江家,也就是江閣老這支。
但其實(shí)先前,江閣老這支還不算是嫡支,只能算是旁系,先前因著獲罪,嫡支沒落,江閣老所在的旁系因著太偏僻,倒是得以保全,這才有了后來的一路隱姓埋名,到得高位。
又有了一番沉冤昭雪。
故而,最后族里便把其兼并成了嫡支。
雖然這所為叫真正的百年大族瞧見,會覺得有些不講究,但江家已然青黃不接,此時(shí)是需要真正的當(dāng)權(quán)人來領(lǐng)導(dǎo)的,此舉也無不妥,畢竟能者居之。
而此次也并非江閣老授意所為。
是其大夫人私下收了江家江夫人送來的厚禮,最后偷拿了江閣老的印章,令人傳了信給下頭的人,這才有了今日這些復(fù)雜的事兒。
趙宛舒看的時(shí)候,都感覺不可思議,她對趙容朗感慨道:“這江閣老的夫人,未免眼皮子也太淺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