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左泰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從頭曼的尸體上抽出刀,罵了句“蠢貨”,而后問云琛:
“‘熊吼之號’,這招很絕,霍乾念的謀算吧?他的攻心之計永遠這么厲害。”
四周全是洪水沖擊船只的聲音、將士們的廝殺聲,這讓本就聽覺受損的云琛,如徹底失聰一般。
焦左泰說了什么,她根本聽不見,也沒興趣回答。
焦左泰自嘲一笑,說句“我忘了,你這會應該聽不見,都怪我”,結果話還沒說完,云琛已拔劍殺了過去。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新仇疊著舊恨,家國私怨二者皆有,云琛的恨意全在這一刻爆發(fā)。
她一劍接一劍地殺過去,招招直攻焦左泰命脈。
焦左泰一邊揮刀抵擋,一邊開始自言自語似的輕聲說話:
“云琛,你很累吧,快到極限了吧……我也是?!?/p>
這時,云琛一記飛腿將焦左泰踹倒,接著又立刻從甲板彈射回殺,他匆忙舉刀抵擋,又道:
“吃人,殺人,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云琛,你知道嗎?最小的孩子只有五歲,比我的女兒還小……”
云琛專注對戰(zhàn),將焦左泰逼進一處死角,眼見他無處可逃,她直接甩下太平劍,抽出貼身匕首,向他攻殺而去。
迎著她充滿恨意的匕首,焦左泰表情平靜又淡然。
他像是已千百次地在心里預想過這結局,表情甚至像期待這一刻。
“云琛,你是這世上最干凈的人。我只想死在你手里?!?/p>
焦左泰這樣說,聲音淹沒在四周的嘈雜中。
從云琛的角度,她從頭到尾都沒聽清焦左泰在念叨什么,只看見他的嘴巴張張合合,神情十分不尋常,她猜可能是在罵她。
兩招之后,她終于狠狠一刀捅進焦左泰的肚子。
她攥住匕首用力攪動,后者痛苦地皺起眉頭,再次開口:
“云琛,我必須足夠惡,‘狼王’才不會將目光越過我,盯在我的女兒身上……我的女兒才能活下去,你懂嗎……”
云琛根本聽不見,抽出匕首快速再捅,一刀,兩刀,三刀……
她睜著發(fā)紅的眼睛,瘋了一樣地朝焦左泰捅著。
不知捅了多少刀,到最后匕首上全是血,纏繞刀柄的布條都被血浸透,滑得她根本握不住。
焦左泰完全沒有反抗和掙扎,他疼得臉色慘白,死死抓住云琛的肩膀,又忽然掐住她的脖頸,強迫她看向自己,無聲地用口型對她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很短,九個字,云琛全都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