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頭嘴邊都是血,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然后把手指頭塞在嘴里,再拿出來的時候,手上也是血。他開始在臉上畫一些詭異的圖案,左一道右一道,這些圖案看起來像是紀錄片里印第安人的樣子。
此時火把的火苗漸漸熄滅,黑衣僧人使勁兒搖晃,大聲吼:“帶女人出去,趕快!”
智勝和尚翻身起來,能看到他耳朵根下面扯出一個血洞,咕嘟咕嘟往外冒血。他還在咬牙堅持著,招呼我抬女人。我沒有辦法,只好聽著和尚安排,抬著女人出去。
洞里火光亂閃,黑衣僧人和白老頭戰(zhàn)在一起,身影一時分不開。我們抬著女人往外走,女人身上的黏液和血時不時噴出來,地上都是,我衣服上也被噴了不少。
強忍著終于來到洞外,其實這一路我腦子像是一鍋粥在沸騰。我想起錢寧說過的一個疑點,說白老頭為什么恰好就認識那些薩滿符號,為什么恰好就在輪回門開啟的時候來到這里。
看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我最早去城隍廟找白老頭,他用卦象占卜的時候,恐怕心里就有數(shù)了,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多年尋找的讖言就在眼前。所以他如此積極的來,又背著我私下做了很多事。
洞外的海風很強,一陣陣吹來,女人本來就沒怎么穿衣服,凍得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慢慢睜開眼,輕輕說道:“冷,冷?!?/p>
智勝和尚艱難地蹲在地上,用手抹著臉上的血,畫在女人的肚皮上。女人呻吟著說,“你要干嘛?”
智勝和尚道:“女施主你再忍一忍,你肚子里懷的孩子是魔王,不能降生。我不能讓你把它生出來?!?/p>
女人用力揮拳想把他打開,但是拳頭軟飄飄的,智勝和尚已經(jīng)如此虛弱了,也沒有被打退。女人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嘴里一直念叨著,“救救我,救救我?!?/p>
她的眼神里有無法形容的魅惑力,我本來不想救,可被她看得,有點不自然。心里充滿了天人交戰(zhàn)的痛苦,難道為了所謂的魔佛大戰(zhàn),就要犧牲掉一個無辜的女人嗎?
智勝和尚還在畫著圖案,我一把推開他,想把女人攙扶起來。智勝和尚倒在地上怒目看我:“你干什么?”
“她是無辜的,我不能看你們害了她。”
我扶著女人起來,智勝和尚爬起來,我飛起一腳,去你嗎的,直接踢飛。和尚本來就身負重傷,此時無法行動,幾次努力沒有站起來。
我扶著女人來到平臺邊緣,向下下不去,都是刀鋒一樣的礁石。向上上不去,懸崖又高又陡,我自己都費勁,更何況帶著她。
正想主意呢,女人輕聲說:“把我肚子上的血抹掉。快!”我用袖子抹著兩個和尚畫上去的圖案,剛畫上的,一抹就花??汕懊婺ǖ?,已經(jīng)干燥了,一時很難抹掉。
“快?!迸颂撊醯卮叽佟?/p>
智勝和尚大聲喊:“不能抹,不能抹啊。你住手!”我沒聽他的,現(xiàn)在只有一個想法,救走女人,她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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