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怕阮白氏看出端倪,蹲下身子前先把衣袖褲腳挽了起來,然后折了段食指粗的花枝,在牡丹花根部挖奮力挖了起來。
花圃里經(jīng)常澆水施肥,土質(zhì)松軟,不多會就掘出一個小坑,露出牡丹花的根系。
這些根系盤雜在一起,亂糟糟一團(tuán),系多且細(xì)長,有的竟然開始腐爛。
白檀撅著屁股,湊近地表,獵狗一般聳了聳鼻尖,除了泥土的腥氣外,還有著淡淡的藥味兒,等等,似乎還有……
不好!
白檀起身要跑。
一只手探了過來,緊緊捂住白檀嘴巴,夾雜著血腥氣的呼吸噴灑過來,對方壓低了聲音威脅道:“別動。”
這人話音剛落,遠(yuǎn)處就響起了一聲接著一聲的呼喚。
“公子,您行行好,趕快出來吧?!边@是一貫穩(wěn)重大方的百歲。
“公子,求您了,您可別嚇奴婢啊?!边@是膽小如鼠的無憂。
“云奴兒,娘的云奴兒……”聲聲泣血,不用說便知是愛子心切的阮白氏。
“嗚嗚。”白檀掙了兩掙,想要逃脫對方的懷抱。
無他,這人動作實在太過用力了,再這樣下去,他非窒息而死不可。
好在對方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手指往下滑了一寸,將白檀的鼻子完完全全露了出來。
白檀抓緊時間吸了些新鮮空氣,雙目卻悄然往下望去。
這是一雙孩子的手,手指瘦削修長,指甲修剪的圓潤干凈,虎口處觸感較硬,應(yīng)當(dāng)是常年練武所留下的老繭。
視線所及還有一小截玄色窄袖,上面以錯金絲線繡以暗紋,此時雖然被泥污和血漬弄臟,卻仍然遮蓋不住從袖管間透出來的熏香味……
這個味道好特別,似乎是龍涎香。
眾人漸漸遠(yuǎn)去,白檀身后的脅迫者微微松了口氣,正要一掌將人擊暈,卻冷不丁被對方攥住手腕,張嘴便咬。
玄衣少年吃痛,下意識想要將人甩出去,白檀心中冷笑,開玩笑,也不打聽打聽小爺我是什么人,到了我嘴里的東西,還有吐出去的理?哪怕你是只鐵公雞,我今兒也要咬下一塊肉來!
白檀牙齒發(fā)力,雙手抱著玄衣少年胳臂,樹袋熊一般隨著對方的動作左搖右晃。
這孩子怎么跟只狼崽子似的,咬住就不松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