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3頁）

埃爾文佇立在窗前，背后墻壁上那枚象征自由之翼的紋章也籠罩在深沉的陰影里。

聽到聲音，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艾蕾妮雅依舊沒什么血色的臉上，指了指辦公桌旁一張鋪著深色軟墊的椅子。

“坐。

”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金色的頭發(fā)一絲不茍地向后梳攏，然而眉宇間那難以化開的凝重，卻為他增添了疲憊——第一次女巨人作戰(zhàn)失敗了。

“身體如何？”埃爾文開口，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沒有受傷，團長。

”艾蕾妮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有力，“只是有些累了。

”她坦承道。

“抱歉這么晚還讓你過來。

”埃爾文微微頷首，語氣里聽不出多少歉意。

“在此之前，我已經(jīng)聽過或看過其他人，包括奧盧歐、施泰納等人的簡報。

他們一致提到，你在本次作戰(zhàn)中表現(xiàn)非常出色。

在關鍵時刻，是你幫助利威爾小隊拖延了女巨人，你做得很好。

”艾蕾妮雅臉上沒有波動，她迎上埃爾文審視的目光：“職責所在，團長，這是我應該做的。

”埃爾文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后，話鋒一轉(zhuǎn)，切入核心：“那么，艾蕾妮雅，告訴我。

在已經(jīng)明確發(fā)出撤退信號彈之后，你為何沒有跟隨大部隊撤離？反而能如此迅速地出現(xiàn)在女巨人身邊，協(xié)助利威爾小隊？”艾蕾妮雅的心臟猛地一縮，她敏銳地捕捉到那平靜話語下潛藏的試探，甚至是懷疑。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煤油燈的火苗不安地跳動了一下。

她感到一絲壓力，坦言道：“因為女巨人這次的目標已經(jīng)完全暴露了，她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搶奪艾倫，說明艾倫的價值遠超我們的想象，我不認為她的同伙會放棄這最后的機會。

”她語速加快，條理分明：“我確實沒想到女巨人會再次出現(xiàn)，我以為會是她的同伴——鎧之巨人，甚至超大型巨人，而他們作為人類，在當時混亂的森林里，傳遞信號最合適的方式，也只能是信號彈。

”“所以，當我看到那枚不同于撤退信號的綠色信號彈在森林深處升起時，我無法確定那是什么，但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是敵人行動的信號，我沒有時間猶豫，只能賭一把。

”埃爾文眼中的驚訝迅速斂去，重新恢復平靜。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艾蕾妮雅的推測。

“很敏銳的觀察，艾蕾妮雅。

”埃爾文再次開口，聲音里聽不出褒貶，“你判斷的依據(jù)很充分。

那么，基于你的觀察和直覺……”他身體微微前傾，無形的壓迫感陡增，“你認為我們的敵人，究竟是誰？”他引導著，讓她自己說出那個危險的結(ji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