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頁）

韓吉大踏步闖進來，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混合著憤怒與某種奇異探究欲的光芒，莫布里特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呦！薩內(nèi)斯！真是好久不見?。　表n吉湊近刑椅，幾乎要貼上杰爾因痛苦而扭曲的臉。

“拷問人類我也是頭一回，請多指教！”她的目光像解剖刀一樣在杰爾身上逡巡。

“等……等等！”薩內(nèi)斯像是終于從劇痛里撈回一絲神智，嘶啞地擠出兩個字。

艾蕾妮雅抿了抿唇，再次開口提醒道：“兵長，您還什么都沒問。

”“啊，說到這個，我們確實有幾個問題要問。

”利威爾冷冷地接話，慢條斯理地用一塊白布擦拭著手指，盡管防護服上污跡斑斑，他動作里的某種習慣性嚴謹依舊存在。

艾蕾妮雅感到莫布里特無聲地站到了自己身側(cè)。

兩位副官的目光短暫交匯，隨即移開視線，沉默地看著各自的上司繼續(xù)這場殘酷的審訊。

昏暗的審訊室里彌漫著血腥與汗水的渾濁氣味，煤油燈的光暈在墻壁上投下晃動的影子，將薩內(nèi)斯那張因痛苦而扭曲、卻又寫滿頑固的臉映照得格外清晰。

他癱坐在椅子上，雙手血肉模糊，嘴角破裂，幾顆牙齒散落在地面。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沫的嘶聲，但他那雙充血的眼睛里，燃燒的卻是近乎狂熱的執(zhí)拗。

“這是……我們中央第一憲兵團……不惜弄臟雙手……才換來的墻壁內(nèi)的和平！”他嘶啞地重復著。

“我是不會背叛自己的信仰，背叛王的……就算你們把我折磨死。

”最后，他像是耗盡了力氣，頭顱重重垂下，但那份頑固卻紋絲不動。

艾蕾妮雅站在陰影的邊緣，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威脅？死亡？艾蕾妮雅在心底無聲地搖頭。

薩內(nèi)斯的狀態(tài)清晰地傳遞：這些對他無效。

他的信仰，或者說他為之獻身的那個扭曲的“和平”，已經(jīng)成了他抵御一切痛苦的鎧甲。

摧毀他的軀體容易，但擊潰這道由狂熱筑成的心理防線，卻難如登天。

審訊室里的空氣沉重了下來，只有薩內(nèi)斯粗重的喘息和煤油燈芯燃燒的噼啪聲在回響。

艾蕾妮雅的目光從薩內(nèi)斯低垂的頭顱上移開，她向前邁了一小步，靴底踩在冰冷石地上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她沒有言語，只是側(cè)過頭，目光短暫而明確地示意了利威爾一眼，然后轉(zhuǎn)身走出審訊室。

審訊室厚重的木門在身后合攏，隔絕了里面渾濁的空氣，走廊里冰冷的氣流撲面而來，反而讓人精神一振。

艾蕾妮雅在幾步之外停下腳步，背對著審訊室的門。

利威爾無聲地跟在她身后，他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眼眸落在她的背影上，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