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先生,你也遇到過特別困難的時候嗎?”她還挺好奇的,悄悄地看他一眼,“你這樣的人,應該……”
“我怎樣的人?”
她抿一下唇,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還是不說了吧?!?/p>
“話都出口了,怎么還收回呢?”他煞有介事道。
“那我真說了,你可不能生氣啊?!?/p>
“我有這么小氣?你說吧,但說無妨?!?/p>
她悄悄瞄他一眼,還真說了:“看著很有禮貌,實際上骨子里不太瞧得起人,自大又傲慢……”
他都笑了,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眼神逐漸鋒利。
許梔頭皮發(fā)麻:“說好的不生氣呢?”
誰知他下一秒囅然,端起高腳杯跟她碰了一下:“我逗你的。”
許梔說:“不要老是嚇我,膽兒小?!?/p>
費南舟抿一口酒,淺淺一笑:“看出來了?!?/p>
他雖這樣說,其實并不這樣認為。
其實他的脾氣不怎么樣,要求高,對別人高對自己更高,達不到他的要求在他眼里就是廢物,一點也不忍,手底下的人被他罵得像狗一樣是家常便飯,杭家澤、費南希那幾個小輩看到他都是躲著走,只有她好像不怎么怕他。
許梔:“你還沒說你呢?”
“說我什么?”
“你有沒有遇到過特別難過的坎兒?”她今天是真的很想拖個人聊一聊。
酒精上頭,很多平時憋在心里的話都忍不住宣泄出來。
她托著腮,認真地看著他說:“像你這樣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應該沒有遇到過什么挫折吧?”
他笑了一下,反問她:“你是這樣想的嗎?”
她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繼續(xù)看著他:“不是嗎?”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這個道理你懂嗎?站得越高,肩上的擔子就越重,一旦摔下去,失去的將是普通人的千萬倍。所以,像我們這樣的人,必須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承受更大的壓力,必須一直往前,不能停。我爺爺剛退的時候,也感覺天要塌了。新舊交替,從前的容光不復存在,如果不能控制住局面,我不再是一呼百應的公子哥兒,以后各界也沒人再給面子……”他雖這么說,面上仍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從容。
這世上好像沒有什么能難倒他。
或者說,他不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顯露于人前,輕易窺不到。
他是天之驕子,是不能輸不能敗的。
許梔忽然遺憾自己沒有見證過他的全部,她每次遇到他都是他意氣風發(fā)風華正茂的時候。
“之前是跟你開玩笑的。”后來酒過三巡,他跟她說了實話,“白天在公司的事兒,我也看到了?!?,"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