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樣,我把布料和樣子都給你們,你們就照著樣子做。做成一件,我驗收合格,當(dāng)場就給五毛錢手工費?!?/p>
“五毛錢?!”人群里發(fā)出一陣抽氣聲。
五毛錢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手腳麻利點的,一天做個三四件,就能掙兩塊錢。
一個月下來,可比不少男人在廠里掙得都多!
“那要是做壞了呢?”李大嬸又問出了大家最關(guān)心的問題。
“做壞了,自然要賠布料錢?!鄙蛑獠患辈痪彽貞?yīng)道,“不過,我會先把最簡單的活兒分給大家?!?/p>
“而且,誰的手藝好,誰做的又快又好,以后我就把更復(fù)雜的款式,工錢更高的活兒交給她。”
她頓了頓,聲音清亮:“丑話說在前頭,我這兒只要勤快人,手腳麻利心思正的。想來混日子磨洋工的,我勸您別浪費那個時間。”
這番話說得敞亮,反倒讓大家心里踏實了不少。
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怯生生地問:“那個……沈姐,我……我能試試嗎?我以前在服裝廠干過,后來廠子效益不好就……”
“當(dāng)然可以!”沈知意沖她溫和一笑,“誰想做的,先在我這里報個名,領(lǐng)一匹布和樣衣回去試試。明天這個時候,把做好的衣服拿來給我看?!?/p>
李大嬸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第一個上前:“那我老婆子也試試!我那臺縫紉機,可有些年頭沒正經(jīng)開工了!”
有人帶頭,剩下的人也紛紛動了心,很快,十來份試工的布料就被領(lǐng)走了。
等人群散去,沈知瑤才湊過來,小聲說:“姐,你就這么把布料給她們了?萬一她們拿了布不還回來怎么辦?”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沈知意胸有成竹地笑了,“都是街坊鄰居,誰會為了一匹布把名聲搞臭?”
“再說了,我給她們的,都是些零碎布頭,就算拿走了,也做不成什么像樣的東西?!?/p>
她要的,是長久的合作,是把這些閑散的勞動力,都變成她的生產(chǎn)力。
第二天,結(jié)果比沈知意預(yù)想的還要好。
十個人里,有八個都準(zhǔn)時交了貨。雖然做工有優(yōu)有劣,但大都符合要求。
沈知意當(dāng)場就兌現(xiàn)承諾,把工錢結(jié)給了她們。
拿到錢的那一刻,幾個大姐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天哪,在家踩踩縫紉機,真能掙錢!”
“知意這丫頭,是真有本事!”
一傳十,十傳百。
原先還在觀望的婦人們,這下徹底坐不住了。
第二天,沈家院子門口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是來報名領(lǐng)活兒的。
沈知意和沈知瑤忙得腳不沾地。
小小的院子,頭一次變得像個熱火朝天的車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