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門框,看著眼前這兩個他最親的人,第一次感到了徹骨的無力和絕望。
她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她們只知道索取,只知道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
他疲憊地閉上眼,聲音沙?。骸澳枪P錢,本來就不是我們的……”
……
筒子樓里,喧囂過后,是難得的平靜。
程念華經(jīng)過剛才那一遭,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整個人都透著股不一樣的精氣神。
沈知意給她倒了杯熱水,看著母親臉上未褪的紅暈,心里又酸又暖。
“媽,以后這種事,讓我來?!?/p>
程念華握住女兒的手,搖了搖頭,眼神卻異常堅定:“知意,媽不能總躲在你和瑤瑤身后。你爸是英雄,媽不能給他丟人?!?/p>
“她們不是想要那筆錢嗎?我們不能就這么算了。那是你爸拿命換來的,不能便宜了那幫白眼狼。”
沈知意要的就是母親這句話。
她最怕的,就是母親心軟,覺得家丑不可外揚,最后選擇息事寧人。
她從角落的小桌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和筆。
“媽,我們不跟她們吵,也不跟她們鬧?!鄙蛑獍鸭堜伷?,“我們跟她們講道理,講規(guī)矩?!?/p>
“我們寫封信,不是給派出所,是直接給市里的民政部門,還有你以前的單位?!?/p>
“信里什么都別多說,就說烈士程衛(wèi)國的遺孀和女兒,生活困頓,想咨詢一下,當年發(fā)放下來的撫恤金,如今是否能由我們本人領取和支配?!?/p>
程念華的眼睛瞬間亮了。
她明白了。
這封信,不告狀,不罵人,只問事。
誰占了烈士的撫恤金不給,誰就是人民的罪人!
“好!就這么寫!”
下午,蕭和安剛回到科室,屁股還沒坐熱,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