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鷹隼般的眸子死死盯著李承乾:“太子,你在威脅朕!”
李承乾輕笑,對上父親的眼睛,毫無畏之色:“孝期縱欲是不忠不孝的大不敬之罪,放在普通人身上都要脫一層皮,何況臣還是一朝太子。
今日之是非若無公斷,臣必定會受朝野非議,陛下要臣以何顏面面對朝野臣工?”
孔穎達(dá)早已汗流浹背,自他成為東宮右庶子,沒少給太子進(jìn)諫,言辭比今日犀利的不在少數(shù),太子哪怕被氣的魂飛天外,也沒像今日這般瘋狂。
“太子殿下適才說忠孝,身為人子,威脅君父,難道就是忠孝嗎?”
李承乾笑了,看向孔穎達(dá)道:“原來為自己求一個清白,使自己免受非議,就是威脅啊!”
說著,李承乾看向座上瀕臨暴怒的父親:“右庶子連廢太子的理由都給陛下想好了?!?/p>
這么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孔穎達(dá)臉色瞬間慘白,磕頭如搗蒜的喊冤。
李世民臉色冷肅,他若處置孔穎達(dá),豈非默認(rèn)了李承乾的逼迫,給了李承乾可以轄制君上的軟肋,往后這混賬只怕更加無法無天。
“承乾,不要逼朕!”
這句話,從前也聽父親說過,那時他暴怒委屈,明明是父親用李泰逼他,卻成了他的錯。
今日確實是他在逼迫父親處置孔穎達(dá),時隔千年,這句話終于落到實處,他竟覺得有種莫名的痛快。
“陛下明鑒,臣只是要一個清白,要一個公道。”
李世民掃了眼大殿眾臣,卻無一人出面解圍。
在座的個個猴精,太子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是鐵了心要用孔穎達(dá)立威。
大唐不需要一個不忠不孝的太子,所以無論結(jié)果如何,太子一定是清白的。
太子清白,孔穎達(dá)就是誹謗儲君,還要反坐不忠不孝的大不敬之罪。
皇帝遲遲不處置孔穎達(dá),無非是太子的行為冒犯到天威。
可以皇帝對太子的態(tài)度,暫時不至于廢太子。
孔穎達(dá)是在劫難逃,這個時候誰多嘴,就一定會被論罪。
僵持許久,到底是李世民退了一步:“右庶子孔穎達(dá)污蔑儲君,罪不可赦,著罷免其一切官銜爵祿。
依律,誣告反坐,孔穎達(dá)流放嶺南,終身不得錄用,帶下去吧!”
言罷,李世民下了座位,撿起李承乾摘下的金冠,親自為李承乾加冠。
這兔崽子,下了朝有的是機(jī)會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