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蕓紡收下了一百兩面額的銀票和一錠銀子。
書生問道:“請問郁掌柜,現(xiàn)在我可以走了嗎?”
郁蕓紡沒有回應,只是指尖一挑,挑斷了束縛著書生的影子。
書生如釋重負,快步離去。
方才與他同桌的那些人,剛剛都都沒有吭聲,這會兒也是一聲不吭的低著頭追了出去。
郁蕓紡讓伙計收拾了書生那一桌留下來的狼藉,然后素手一揮說道:“剛剛發(fā)生了點不愉快的插曲,打擾到各位客人用餐,實在是非常抱歉,為表歉意,各位客人的單都記在我的賬上……”
其余客人即便是有不差錢的主顧,也沒人會不喜歡免單的待遇,只覺得飯桌上的酒菜更可口了一點,不過在那一張張飯桌上的交頭接耳,卻難以避免地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和書生以及徐大真人有關(guān)的話題。
郁蕓紡在安撫過客人們后,便不動聲色地走向了徐年這一桌。
“見過徐真人,在九珍樓竟然會出現(xiàn)這些不切實際的流言蜚語,都是我這個掌柜的錯,給徐真人添麻煩了。”
徐年搖搖頭說道:“郁掌柜言重了,那書生不來你們九珍樓,也會去八寶樓或者什么七味樓,你能有什么錯?倒是郁掌柜為了替我出頭還得給眾人免單,實在是讓我有些過意不去,等下郁掌柜就把免去的那些單都算就算在我這賬上吧?!?/p>
“徐真人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這可萬萬不可,免去這些單也用不了多少銀子,但要讓東家知道了我把這些單都記在了徐真人的賬上,可得把我這月的工錢都罰沒了?!?/p>
郁蕓紡搖了搖頭,轉(zhuǎn)而說道:“方才那名詆毀徐真人名譽的書生應該有問題,我已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不知道九珍樓能否有幸?guī)蜕闲煺嫒???/p>
書生有問題,在他拿出那張一百兩銀票的時候就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
一般人不可能隨手掏出這么多銀子。
徐年看向了諸葛臺。
諸葛臺輕聲說道:“徐真人放心,這書生跑不掉的?!?/p>
郁蕓紡當即明悟過來,這是已經(jīng)有人幫著徐真人盯上書生了,她想要幫忙都慢了一步,當即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九珍樓就不做畫蛇添足的事情了,不過我留在書生身上的印記可以維持三天,九珍樓隨時都愿意為徐真人提供協(xié)助?!?/p>
諸葛臺未開的折扇在手中輕搖。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在心里盤算著,要把通過那些他已經(jīng)注意到的“舌頭”順藤摸瓜,把“源頭”給揪出來,應該遠遠用不了三天,三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他娘的,這次可真是虧大了,拿到手里的都沒夠一百兩,在九珍樓就賠出去了一百兩,這我哪里是富貴險中求,這是只看見險不見富貴了??!”
書生和幾個同伴匆匆離開了九珍樓,拐進了一條沒什么人的巷子里后張口就罵。
四處散播關(guān)于那位徐大真人的流言蜚語,其實書生本不想接這一單活計,風險太高了,他知道得罪一位至少是五品境,似乎還已經(jīng)晉升了四品境的道門大真人會有多大的危險。
他在那位徐大真人的眼里,大概就相當于是螻蟻,只要引起了對方的注意,伸過來一根指頭就能把他戳死。
但是,這一單的酬勞實在是太豐厚了。
雖然現(xiàn)在拿到手里的還不夠一百兩,但如果能夠順利完成,最后到手的能有個兩三百兩,足夠書生金盆洗手去個小地方,當個富家翁舒舒服服過完后半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