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撲到書案邊,踮著腳,費(fèi)力地揭開食盒蓋子。
嚯!
上層:一大碗白得晃眼、堆得冒尖的米飯。
中層:一碗油汪汪、醬色濃郁的紅燒肉,肥瘦相間,顫巍巍的。
下層:一碟翠綠的炒時蔬,一碗飄著油花的清湯。
這視覺加嗅覺的沖擊,對一個餓了三天。
前世今生,都在底層掙扎的胃來說,不亞于核爆。
天堂!這就是天堂!
他抄起食盒里的木勺,也顧不上找筷子。
要啥筷子!對孩童來說,勺子才是干飯神器!
舀起一大塊紅燒肉,連湯帶汁澆在飯尖上,狠狠挖了一大勺,塞進(jìn)嘴里。
燙!香!油!潤!爽!——靈魂都在顫抖!
肥肉入口即化,像云朵一樣在舌尖化開!
瘦肉絲絲入味,嚼勁十足!
醬汁裹著熱騰騰的米飯,順著喉嚨滑下去,一路暖到胃,舒服得他差點(diǎn)哼出來。
嗚嗚…值了!這個自救的決定是正確的!
他吃得狼吞虎咽,勺子和碗沿磕得叮當(dāng)響。
什么前世社畜的矜持?
什么七歲病秧子的體面?
在真正的饑餓,和這碗實(shí)實(shí)在在的肉飯面前,都是狗屁!
干飯人,干飯魂!干?。?/p>
范慶就坐在對面,看著他吃。
那眼神,不像看人,倒似在看一個小怪物。
這小子…吃相夠兇…像餓了八輩子…
他手里還無意識地,捻著一頁寫廢的紙。
目光在蘇白臉上,和那堆破爛策論之間來回掃。
吃相兇…眼神倒還清亮…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