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覺評委老頭們的眼神都掃過來了!
心里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文會正式開始。
李光宗作為東道主,直接開火,矛頭對準(zhǔn)范慶:
“范兄,上次文會,兄臺高論‘束水攻沙,水到渠成’,李某回去思之,仍有疑慮。若遇河道狹窄,水勢湍急,一味束水,豈非徒增潰堤之險?沿岸百姓安危,當(dāng)置于何地?此等空疏之論,恐非治河,實為禍河!”
他故意搖頭晃腦,語帶譏諷,目光掃視全場,贏得一片附和之聲:
“李夫子所言極是!”
“治河首重穩(wěn)妥,豈能蠻干!”
“范兄,紙上談兵要不得??!”一個富家子搖著扇子幫腔。
范慶氣得渾身發(fā)抖,胡子直翹,猛地起身:
“李光宗!你休要斷章取義!老夫之意…”
“范兄!”
李光宗立刻打斷他,笑容虛偽得像糊了層油:
“空言無益。今日不妨再論‘治河’!李某以為,治河首重‘疏’,疏其壅塞,導(dǎo)其歸流,方是正途!如同醫(yī)者,通其脈絡(luò),病自消矣!”
說完特意朝評委席拱拱手。
他引經(jīng)據(jù)典,將“疏”字捧得極高,暗指范慶的“束”是蠻干。
堂上幾位老秀才紛紛點頭,顯然贊同李光宗這更“穩(wěn)妥”的觀點。
眾人目光再次聚焦范慶,像看猴戲。
范慶臉色鐵青,張口欲辯,卻一時語塞!
他滿腦子都是自己那些,超越時代的零散想法,但缺乏具體史料和邏輯支撐。
在眾人審視下,竟有些詞窮!
急得枯手直搓膝蓋,額頭上汗珠子都冒出來了。
蘇白都能聽到身后,有人憋不住的笑出聲。
眼看又要淪為笑柄!
他輕輕拉了拉范慶的衣角。
然后用一種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人聽清的“童音”,帶著點“困惑”問:
“先生,您昨兒不是說,潘公(潘季馴)的‘束水攻沙’是妙策,但用在黃河奪淮入海后、泥沙淤積特別厲害的清口段(淮河入黃處),就不太靈光了嗎?”
小身子還往前探了探,一臉天真。
這話一出,眾人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