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對方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之后,顧硯舟再也沒忍住,感覺整個人都失重了,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身后的保鏢見狀,急忙將人托了起來,打了電話送到醫(yī)院里去。
長時間的心理折磨和睡眠不足,讓顧硯舟的身體處于一種瀕于崩潰的狀態(tài)。
這一次,他睡了很久很久,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的他和許雋意還住在海蘭園里,許雋意給他做飯,他給許雋意吹頭發(fā)。
二人白天在外面工作,晚上就抱在一起睡覺。
看著很簡單的生活,卻成了顧硯舟遙不可及的夢。
……
醫(yī)院里的消毒水味很重,氣氛也壓抑。
剛回京城的顧庭蘭擦了擦顧硯舟的眼角,嘆了口氣。
她不重不輕地將shi巾扔進垃圾桶,雙手環(huán)xiong,看著一邊站著的顧硯麟,語氣凝重,用近似審問的語氣:“怎么把人折騰成這樣了?”
家里養(yǎng)的花zisha了
“他自己把自己作成這樣的?!鳖櫝庽肜浜吡艘宦?。
顧庭蘭蹙著眉,將顧硯舟的右手腕翻了出來。
他的皮膚蒼白得有些病態(tài),手腕上的幾根青筋微微凸起,最觸目驚心的是那一道泛紅的傷疤——剛剛結(jié)痂的樣子,猙獰得像一只千足蟲。
他割過腕,就在前不久。
“從前你怎么排擠老三,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這次鬧得太大了吧?”顧庭蘭的語氣也冷了下來,“非要等到人被折騰死了你才開心?”
顧硯麟抿了抿唇:“我沒想把他逼死。”
“因為媽的事情,你怨了他二十多年。從前你年紀小,還是離不開媽的年紀就被送出國,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勸過你什么?!鳖櫷ヌm嘆了口氣,將顧硯舟的手塞回被子里,還給他掖了掖被角,“現(xiàn)在你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也該把這些事情放下了。”
顧硯麟喉結(jié)一滾,俊逸的臉上染了些許戾色:“大姐,你不知道顧硯舟做了什么嗎?”
“知道。”顧庭蘭沉穩(wěn)道,“但是那又如何呢?”
顧硯麟拳頭一緊。
“你到底是為媽抱不平,還是借機會朝老三撒氣?你明明知道他是個心軟又單純的人,你一逼他,他還能忤逆你嗎?”顧庭蘭走到一邊的軟凳上,雙手環(huán)xiong,翹起二郎腿。
長期長于上位者姿態(tài)的她,和自己的親弟弟說話都帶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壓迫感。
顧庭蘭今天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但她保養(yǎng)得很好,從外表上看最多只有三十歲。
顧硯麟呼出一口氣:“他還小,只要強硬一點,什么都能糾正過來。我不是朝誰撒氣,我有我的立場,我平時也不管他,他愛干什么干什么,只有這件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