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死狀,都與沈家父子如出一轍。
一時間,人心惶惶。
而我,沈月淺,那個傳說中的“活體藥人”,卻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我修剪花枝的動作。
他站在花店門口,擋住了午后的陽光,將一小片陰影投在我身上。
我認得他,那個“高人”的后人。
“你來干什么,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兩清了?!蔽曳畔录舻?,用布擦拭著手指。
“沈家的債是清了,你的還沒有?!彼哌M店里。“我祖上的手札,缺了最后一部分。我找到了補錄本?!?/p>
他從懷里拿出一個泛黃的筆記本,翻開,推到我面前。
上面不是文字,而是一幅畫。
畫上是一個女人,蜷縮在角落,眼神空洞,四肢干癟,如同被吸干了水分的枯枝。
“這是三百年前,第一位‘血菩提’最后的模樣?!?/p>
“血菩提之毒,以恨為食,以怨為力。你的恨意越深,你的生命力就越頑強?!?/p>
他合上本子,“可現(xiàn)在,他們都死了?!?/p>
“你的恨,也消失了?!?/p>
我抬頭看他,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沒有了恨意滋養(yǎng),它就會反過來,吞噬宿主?!彼噶酥改潜竟P記,“直到抽干所有的情感和記憶,直到你變成畫上那個樣子,一具空洞的,會呼吸的軀殼?!?/p>
“有解法嗎?”我平靜地可怕。
他看著我,目光里帶著是憐憫。
“有?!?/p>
“找到一個,你愿意為他獻出生命的人。再找到一個,愿意為你獻出生命的人。”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你需要用你的血,去澆灌一株七色蓮。當它開花時,讓那個愛你的人,心甘情愿地服下蓮子。他會代你承受所有反噬,在七日內(nèi)枯萎而死。而你,將獲得新生,成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他頓了頓,補了一句。
“這是唯一的辦法?!?/p>
唯一的辦法,是讓我親手,將這世上唯一愛我的人,送上絕路。
“多謝告知?!蔽抑匦履闷鸺舻?,對準一株玫瑰最尖利的刺,“你可以走了。”
我釋懷了,我最愛的人也是我最恨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就讓這一切結(jié)束在我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