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大鍋架起來,就地開始拔干草開始燒火。
狗尾巴草,又是扎堆生長,根本不愁缺的,有余力的都去拔狗尾巴草。
這苦差事也難怪沒幾個衙差愿意干,路上同樣有危險,這還是有老衙頭帶著走路,若是新手,不知方向不說,遇到這個情況,全軍覆沒也有可能。
煮了幾鍋狗尾巴草,大家如牛大飲過后果真就好了很多。
原地休息,還得弄吃的,這時候也不管什么衙差,什么富的,什么窮的,大家共患難,璃月用大鍋一起把米全煮了。
之后才想起來,驚道:“遭了,前頭干旱,后面的米糧不是會貴比金子。”
衙頭道:“有可能,到時候去打聽打聽,要是貴,就趕緊走下一個鎮(zhèn)子,多走幾個縣城,就好了。”
璃月覺得自己發(fā)的善心有點多了。
果真吃過這頓之后,米糧的確貴的一塌糊涂,一路上莫說野菜,就是野草都矜貴,那平日看不上的麩糠和糙米和的餅子,就尤顯金貴,因為難民連這都吃不上。
一路上大家都在急急趕路,璃月手上有點面粉,也堪堪夠自己吃的。那些富戶想吃好的,就得花更多的錢,誰叫衙差買的糧食也不便宜。
又急行走了三四天,大家都面如土色之后,那糧食價格才正常起來。眾人這才又過上刨土換吃食的日子。
不過也不容樂觀,毒日頭又帶走了兩個人。其中會摸骨的秦伯就沒受住,沒了。
別人說他犯了殺牛的罪流放三年,這日子本不是沒有盼頭,熬過三年就好了,誰曾想死在流放路上。
他是最叫人惋惜的一個人,秦伯看著就是老實憨厚的人,實不應(yīng)該就這樣死了,好在死的時候說了自己沒有什么遺憾,孫子都快成親了,沒有病死拖累家人也是他的福氣。
一行人給埋了,立了碑,子孫后代要是有人要來祭拜也有個墳頭。
之后又過了三四日,楚珩鈺偶爾拄著樹枝做的拐杖活動活動腿骨。
偶爾會踮著腳走兩步,卻是瘸的厲害,叫人看著很是惋惜。他如今的現(xiàn)狀哪有以前翩翩公子的模樣,黝黑的面孔,不比流放隊伍里的強(qiáng)多少,以前挺拔的身形,如今也稍稍帶著佝僂,這個模樣,便是站在皇帝老兒面前,怕也會認(rèn)不出來這是他的兒子之一。
接下來更是有一段要命的山路,衙差的意思是得在這山里走五天,走過這片山地,也算到了北地,但是不算苦寒之地,大致走到八月中旬,才回到冬季長達(dá)半年之久的苦寒之地,幽州。
聽著就叫人絕望,犯錯的不禁后悔自己為什么犯錯,如今后悔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