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晉面無表情地聽完幾人的話,眼中已泛起怒意。
他最厭旁人攪鬧家中秩序,尤其是在朝中風(fēng)聲不穩(wěn)之際,府里還要日日生事。
他先朝李氏開口:“身為主母,不察下人行徑,縱容下人誣陷主子,李含云,你著實(shí)失了體統(tǒng)。
”李氏連忙跪下辯解:“老爺,妾身也是一時被張嬤嬤蒙騙……”“從今日起,撤去你管家之權(quán),罰入佛堂閉門思過半年,每日跪上兩個時辰,抄寫《戒貪經(jīng)》一卷。
傳出去讓旁人也看看,國公府的主母若是胡作非為,也得受罰。
”李氏臉色慘白,險(xiǎn)些跪倒不起,唇邊只余抽搐的“妾身遵命”幾字。
她一眼瞥見崔莞言,少女仍舊立在原地,姿態(tài)沉靜,眼中沒有勝利的快意,只有淡淡的諷意,再看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君,看她像看污穢一般,眼中除了厭惡,再無其他。
她喉頭一澀,幾乎吐出血來。
崔晉這才收回視線,看向張嬤嬤,“來人,掌嘴!”張嬤嬤還未來得及求情,兩個小廝已上前將她按住。
她驚叫一聲,話未出口,巴掌已落下,耳邊盡是響亮耳光聲,一下、兩下……很快便打得她面皮炸裂、鮮血迸出。
崔晉冷眼旁觀,對崔莞言道:“此事你受了委屈,刁奴就交由你處置。
”說罷,拂袖而去,留下一廳驚怔之人。
讓她處置?好啊,太好了。
崔莞言視線一一掃過眾人。
李氏到底是皇后生母,縱然被罰閉門思過,終歸不過是抄經(jīng)吃齋、略受羞辱,日子一久,自有人替她求情,還能繼續(xù)在這國公府里作威作福。
這樣的人,急不得,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得一點(diǎn)點(diǎn)折下她的羽翼,一寸寸抽骨剝皮,才叫解氣。
孫氏半天沒開口了,顯然是將局勢看得分明,早知道李氏要輸,從箱子拿出來那一刻開始,便半句不肯幫腔,倒比李氏聰明多了。
而張嬤嬤,已倒在地上,頭發(fā)散亂,臉頰腫成一團(tuán),嘴角不停顫抖著,臉上血跡還在往外滲,混著涎水和眼淚,不堪入目。
還有一個人。
她視線一轉(zhuǎn),落到桃枝身上。
“你方才說……我私□□藥?”桃枝原本還想著自己不過是順著李氏的意,又不是第一個開口的,頂多說是聽風(fēng)是雨,事后推得一干二凈。
可如今眾人噤聲,偏偏她那句毒物喊得最響,正撞在刀口上。
她嚇得臉色煞白,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小姐饒命!奴婢一時聽信張嬤嬤的胡言,不敢隱瞞才會誤傳。
”崔莞言冷眼看著她,不再多言,只一揮手:“來人,將她和張嬤嬤一并拖下去,捆在柴房里。
”幾個小廝應(yīng)聲上前,拖起滿臉血污的張嬤嬤,又將桃枝也一并扯起。
“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饒命??!”桃枝哭喊著求饒。
撕心裂肺的,還真是快意!崔莞言越聽越覺得渾身舒暢。
人落在她手里,那就慢慢剖開來算這筆舊賬,一樁樁、一件件,連本帶利。
至于李氏,今日不過才開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