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上路（第3頁）

”小廝提來一桶涼水，重重潑下去。

嘩啦一聲，張嬤嬤猛地打了個激靈，咳嗽著醒了過來，看見崔莞言的那一刻，整個人像被抽了魂，瑟縮著想往后縮，卻被粗繩死死勒在柱上，肩膀抖得厲害，喉嚨里發(fā)出沙啞的嗚咽聲。

“醒了？”“二小姐，求您饒命，老奴再也不敢了！”崔莞言蹲下身，輕輕抬起她的下巴，：“饒你不是不行，只要你能說出些有用的東西，也許我會考慮讓你留口氣。

”張嬤嬤抖著嘴唇，喉嚨里像卡了石頭，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崔莞言耐著性子等了片刻，見她仍舊結(jié)巴支吾，眼底的溫度一點(diǎn)點(diǎn)退去。

這種人，怕死但也嘴硬，要么徹底嚇破她的膽，要么直接廢掉她。

她拿起角落里的麻繩輕輕拖過來。

“張嬤嬤。

我再問你一遍，你可得想清楚了，別拿廢話糊弄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將繩頭搭在她肩頭。

張嬤嬤渾身打顫，眼淚混著鼻涕流了滿臉：“二小姐，老奴說！”“當(dāng)年夫人生產(chǎn)那天那個鬼鬼祟祟進(jìn)出的小丫鬟，奴婢知道她去了哪……”“你最好說得清楚些，一字一句都別漏。

”哆哆嗦嗦地喘了口氣，張嬤嬤像是用盡全力才讓舌頭動起來：“那丫鬟是夫人親自放出府的，很快就嫁了人。

本以為這些年她早遠(yuǎn)走高飛，再無消息，可幾個月前，我去西街買香料時，遠(yuǎn)遠(yuǎn)看見她和個男人一塊，在街口新開了個茶水鋪?zhàn)印?/p>

”“你確定是她？”張嬤嬤連忙點(diǎn)頭：“她模樣是變了不少，可我認(rèn)得她左眼眼尾那顆小痣，錯不了。

”“那丫頭當(dāng)年很得夫人喜愛，夫人親自賞了她出府的機(jī)會。

老奴沒有證據(jù)，也不敢亂說什么。

”見崔莞言神色不動，她心頭越發(fā)發(fā)怵，急忙又補(bǔ)上一句：“二小姐，老奴只知道這些了。

”崔莞言終是認(rèn)可似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去解綁在柱子上的麻繩。

張嬤嬤只覺渾身一松，像是從鬼門關(guān)里撿回了一條命，連忙磕頭：“多謝小姐！老奴從此唯小姐馬首是瞻。

”崔莞言扶她起身，伸手替她拂開額前那縷shi發(fā)：“瞧瞧，嬤嬤如今這副模樣，就這樣送你走，我倒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張嬤嬤怔了怔，心里忽然生出一絲不安，小心翼翼地問：“小姐送我去哪？”崔莞言笑意未泯，緩緩貼近她的耳邊：“送你上路。

”話音剛落，她猛地抓住張嬤嬤的頭發(fā)，一把將她的腦袋往墻上撞去，動作狠絕。

“砰！”沉悶的聲響在柴房里回蕩，張嬤嬤慘叫一聲，額頭瞬間裂開血口，整個人被撞得眼前一黑，暈暈乎乎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以為這樣就能活命嗎？前世的自己，多少次因?yàn)閶D人之仁，被這些下人反咬。

今生，她不會再犯這樣的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