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證道凝視了傅星峰一會,又透過窗,望向天邊的白云,神情有說不出的古怪。
半晌,他才緩緩說道:“我本是一個富家子。從小就喜歡修煉斗氣、魔法,便到處拜師學(xué)藝。由于天賦異稟,我二十一歲時,就技藝大成。
那一年,我剛好和心愛的女人結(jié)婚了。所謂少年得志,雙喜臨門,不過如此。一年后,我們夫妻兩人便在江湖上四處游走。
我那時心高氣傲,到處找名家挑戰(zhàn),聲名逐漸大噪。可是出手時不知輕重,打死、打傷了好多高手,不知不覺結(jié)下許多冤仇。
又過了四年,我們遇上了陸心安。那時,他已是成名高手,但還沒有寫出《我有一個夢想》那本禁書。我和他約好時間,在一座山的山腰處切磋。
一番惡斗后,我們兩人都精疲力竭。他說停手吧,算是打平。其實論起來,是我傷重一些。但既然他說算平手,我也就順著臺階下。
這是我出道以來,第一次遇上了對手。從此,我對陸心安心悅誠服,便刻意和他結(jié)交,開始三人結(jié)伴而行。他勸我,爭強斗勝其實沒什么意思,不如和他做件大事。
我問他,做什么大事?他說,開啟民智,呼吁人們起來反抗神族的統(tǒng)治。說起來,他的武功、見識遠在我之上,當(dāng)場就說服了我。
我們夫妻便跟隨著陸心安,游走各地,播下星星火種。一路上,我們?nèi)苏J識了許多老朋友。比如青煙你的爺爺,老牛頭王,瓦爾塌等等,都是那時候結(jié)識的。
當(dāng)然,大家那時候都還很年輕??梢晦D(zhuǎn)眼,大家都老了。聽說,老牛頭王死了。
隨著和陸心安交往越深,我發(fā)現(xiàn)他涉獵頗廣,不但精通許多通格術(shù),還在鉆研一種通靈之術(shù),也就是你所說的死而復(fù)生之術(shù)?!?/p>
講到這里時,傅星峰不禁精神抖擻起來,把椅子輕輕往前挪,豎起耳朵聆聽,不敢漏掉一個字。
“這通靈之術(shù)是記載在一本古籍上。我也不知道陸心安從哪里搞來的。他那時候剛開始鉆研通靈之術(shù),便邀我一起。
可我那時,對這興趣并不濃,加上那本古籍殘缺不齊,研究起來很費勁,只是淺嘗輒止。
過了一段時間,他寫出來《我有一個夢想》。我們夫妻便幫他大量印刷,到處傳播這本禁書。這終于惹怒了神族人。
他們派出高手,到處搜查、追殺我們??晌覀?nèi)齻€自持武功高強,不怎么把朝廷那幫鷹爪放在眼里。”
吾證道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起來。他深呼吸了幾下,喝了口茶,繼續(xù)說道:“終于一天,我們吃了大虧。那一天,我們?nèi)说椒裆缴虾染?、賞梅。
幾乎每隔一年,我們都會到此山上賞梅。山上,雪花揚揚落下,那梅花開得好美??梢蛔叩缴侥_,我們?nèi)司驮獾搅朔鼡簟6嗝呤职鼑宋覀內(nèi)恕?/p>
那一仗,打得何其慘烈!我們終于,終于將他們一個個打死了??晌业钠拮釉谀且徽讨?,也死了。她,她那時候已經(jīng)有了身孕,懷了我四個月的孩子!”
吾證道身子開始顫抖,大口地喘著氣。
他從桌上舉起茶杯,卻怎么也送不到嘴巴。
“噗”的一聲,茶杯被捏成了粉末。
茶水從吾證道指縫中噴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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