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進了洼里村。
陳招娣在青玉米秸底下不能動彈一分,帶細齒的葉子劃在她臉上又癢又疼,玉米穗穗迷了她的眼,她只能無聲的哭著。
路上偶爾有人和男人打招呼,還有雞鴨鵝的叫聲,狗叫聲…陳招娣聽的最清晰的,是自己充滿恐懼的心跳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停下車,吱吱呀呀的開門聲傳來,三輪車被猛的推上一段上坡,接著平地、下坡,門吱吱呀呀關上,身上的玉米秸被一層層掀開,直到男人那張四方臉再次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我叫王來福,以后就是你男人了,我花了三千塊錢把你買回來,你必須給我生個兒子!”王來福把她從車上抱下來,一緩手將她扛在肩膀上,開了石頭屋屋門,一路將她扛到有床的臥室,然后回身去關了屋門,他再進臥室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光著上半身,五大三粗的肩膀,黑黝黝緊實的xiong膛。
“人販子說了,回家第一件事就讓我先肉了你,他說要了你的身子,你就老實了,也不會再想著跑的事兒。我今年27了,見過女人但是沒肉過,人販子說你也還是黃花大閨女,那咱倆正好湊一對…”。
那個地獄一般的下午是怎么熬過去的,陳招娣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她唯一有印象的是自己絕望的慘叫,對王來福的恐懼,以及身體像被撕裂的疼痛。那個下午過后,她三天沒能下來床。
再后來,她很快懷孕了,頭一抬就給王來福生了兒子,孩子滿一歲后,他還想讓她生,但是陳招娣偷偷用從老家聽來的土方全給避掉了。
再后來兒子慢慢長大,王來福把孩子看的很緊,從不和她親近,今年馬上18歲了,越大越不把她當人看,陳招娣的心早就寒透了。
“來,我去洗碗,西邊那間屋里有我的干凈衣服,你先去找一件換上,等我找李巧說過離婚的事兒,我?guī)闳ユ?zhèn)上買新的”。劉俊河邊收拾碗筷,邊溫柔的說。
陳招娣回過神,默默點頭,起身去西屋找了件劉俊河的白襯衫換上,她個頭不高人也偏瘦,穿上劉俊河的襯衣像往身上套了件連衣裙,劉俊河的褲子她穿著拖地,便找了他一件淺灰色的短西褲穿上,肥肥大大的像條七分褲。
換上干凈衣裳,陳招娣的心情好了不少,仔細往襯衣上聞聞,有淡淡的洗衣粉香,還有他身上獨有的味道,是那種說不出的味道,或許只有她能聞的出。
陳招娣又從桌上拿了把梳子,解開自己的長發(fā)重新攏了攏扎起來,對著墻上一盞小圓鏡子看看自己,鏡子里的臉,她自己已經(jīng)快認不出了,尖下頜瓜子臉,黑黃的皮膚,不太明顯的雙眼皮,鼻梁還算優(yōu)越,翹起干皮的嘴唇。她對自己的印象還停留在在老家時的樣子,那時候的眼睛烏黑烏黑很有光亮,村里不少人都夸她著雙眼長得好看,說她將來能嫁個好男人…。
陳招娣對著鏡子給了自己一個苦笑,整理一下衣領才要出門,就聽見院子里有女人的聲音響起。
“喲,劉俊河,早飯都吃完了?”
陳招娣聽到這個聲音本能的想找個地方鉆進去躲起來,是李巧,李巧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