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看了看她,沒說什么,又轉(zhuǎn)頭去看楚瑞年跑開的背影。季洺則是趕緊檢查起她的傷勢。
雖然這位大姐哭嚎得相當(dāng)響亮,但她不僅沒有破皮流血,甚至連一絲紅腫的痕跡也沒有。躺下的動作也非常熟練,怎么看都是經(jīng)過了不少練習(xí)的經(jīng)驗選手。
可無論如何,季洺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現(xiàn)在把她丟下的。即使她曾經(jīng)想過去改,也沒辦法改變自己這種愚蠢的性格。
她在心里嘆了口氣,最后抬眼望了一眼楚瑞年的背影。看來自己是永遠(yuǎn)沒辦法知道他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季洺低著頭柔聲問道,“我陪你去醫(yī)院看一下嗎?”
大姐說:“他是你前男友?”
“呃……”準(zhǔn)確來說是前小弟,不過在功能上來看感覺也和前男友沒啥兩樣,“差不多吧……”
大姐突然一個骨碌翻身起來:“妹兒,姐今天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男人讓你受傷!”
然后她中氣十足地大喊了起來,“抓流氓??!世風(fēng)日下,世風(fēng)日下啊——流氓都不抓了?。?!”
她這一嗓子破壞力極強(qiáng),一瞬間行人們的目光都紛紛往楚瑞年的方向看去。還真有幾個熱心腸的正義路人開始用身體阻攔楚瑞年,即使他瘋狂地推開了他們,但是速度已經(jīng)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
“還不趕快去追?”大姐粗糙的手掌著急地抓著她的手臂。
季洺愣了一下,忙不迭地爬起來奔跑。楚瑞年已經(jīng)跑進(jìn)地鐵站,卻被好幾個路人圍住,像只逼到死路的小獸,正拼命地試圖找到一個漏洞沖出去。
她大步奔跑著,然后在樓梯處躍起——她的身體在空氣中畫出一道曲線,接著準(zhǔn)確無誤地降落在楚瑞年的身上,用體重漂亮地把他壓倒在地。
“妹兒,好樣的??!”遠(yuǎn)處的大姐第一個歡呼起來。
身邊圍著的路人也開始把她圍在中間“啪啪啪”地鼓掌,嘴里嘰嘰喳喳地談?wù)撝裁础靶」媚镆娏x勇為啊”“現(xiàn)在的高中生真厲害”什么的。
季洺默默地用手擦了擦鼻子,為什么莫名還覺得挺驕傲的呢?
“放開我……”身下傳來了虛弱的聲音。她感覺到楚瑞年正在瘋狂地掙扎。
“不行!”她換了個姿勢,把他的臉按在地上,“你先答應(yīng)我,待會不許逃跑!”
楚瑞年并不回答她,只是從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嘶吼聲。
他的頭發(fā)仍舊烏黑而又柔軟,只不過比初中的時候要長了不少。但她現(xiàn)在沒時間好好看看他——楚瑞年正折騰得厲害,她只好更用力地按壓著他。她的手指在這過程中順著向下滑去,卻突然在他臉上摸到了液體的shi潤感。
她立刻慌亂起來:“你流血了嗎?讓我看看你的臉!”
“滾開??!”他嘶啞地咆哮著,但仍舊抵抗不過她的力氣。
季洺強(qiáng)硬地把他的口罩扒了下來,然后怔住了。
那里并沒有血,而是透明的淚水。
楚瑞年那清俊的臉龐上早已淚流滿面。
“我討厭你……”他一邊咬著牙,一邊抽噎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