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將玉盞放下,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他還在外面跪著?”
他是誰,不言而喻。
“自然,沒有皇上的命令,太子豈敢擅自離開?”御前太監(jiān)恭敬地回答。
皇上面無波瀾,捏著奏折的指尖泛出乳白色,“愚蠢!”
他從未見過像裴墨染這么軸,這么倔的皇子!
換做其他的皇子早就在門外叫苦連天,或者讓御前太監(jiān)幫著傳話,說自己知錯了,求父皇原諒。
可這個悶葫蘆,不聲不響就跪了一下午,是在跟他叫板嗎?
“奴才方才瞅了一眼,太子渾身都濕透了,此事傳出去不好聽也不好看啊?!庇疤O(jiān)嘆息著。
皇上冷哼一聲。
他的確有意饒了裴墨染。
可如此一來,豈不是顯得他在讓步、他在求和?
他可是天子,可是皇上,作為父親,哪有父親向兒子道歉的?
“既然他非要跟朕叫板,朕倒是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皇上垂下眼,繼續(xù)看奏折。
御前嬤嬤跟太監(jiān)總管無奈地對視,二人搖搖頭。
父子倆的脾氣實在太像了,針尖對麥芒,誰都不肯讓步。
明明只要各退一步就好了。
太子殿下也真是的,認(rèn)個錯有這么難嗎?
……
翊坤宮。
皇后跟裴云澈正坐在桌前用膳。
她的眼中含著殷切的笑意,她給裴云澈夾了一個餃子,“云澈,你嘗嘗,這是母后剛才包的羊肉餡餃子?!?/p>
裴云澈根本無心吃餃子。
吃了這么多年,他早就膩了。
他看著皇后,不由得想到在萬壽節(jié),她害他丟得丑。
“母后,《開元棋譜》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次你把棋譜給兒臣,險些害死兒臣。”他不冷不熱地抱怨。
皇后的眼中迸發(fā)出心虛跟愧疚,“云澈,母后也不知聚寶樓掌柜是騙子?。【蹖殬情_了這么多年,誰知突然就出了贗品?母后想要找掌柜問罪,可聚寶樓早已人去樓空。咱們母子是被人算計了??!”
他狠狠掐了下眉心,吐出一口濁氣,“母后,求您日后不要干涉兒臣了!”
只要皇后插手,準(zhǔn)沒好事!
因為皇后沒有氣度、沒有智慧、眼界狹隘,難怪父皇不喜她,而是喜歡他的親生母親。
換做是誰,也不會喜歡這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