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鬼神之宴（第2頁）

又道。

“這些日我同那位有些緣法，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君自成為地祇，脫離混沌蒙昧后，再未曾以人為食?！?/p>

“何況仙人未至，君有何懼哉？”

地祇聲音低沉：“你說的有理?！?/p>

老鹿山神飲酒，笑道。

“今日為君成道之日，所修乃是正法。群山之鬼畏之，山間精魅敬之，飛禽走獸師之，如我等山神之輩，也與君結交。”

“前些日，我以螳螂飛鳥，為君講道。今日該是君來論道了?！?/p>

地祇和緩了些。

又忙問：“仙人可有指路予你？”

老鹿山神撫著袖中鹿神像?！皵嗔宋遗c盧家的因緣，往后各修己道?！?/p>

地祇點頭：“早該斷了！”

他聽著有些心向往之。

嘆息道：“可惜今日，仙人未至。那樣的高人，怎的卻無緣得見……”

“罷了。”

地祇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踏到月色下，為眾生講道。

山神地祇為一地神靈，身份尊崇，道法高深，壽數(shù)超凡，不是座中那些客人可以相比的。因此這番對話，除了兩神，其他在座的山鬼精魅都未聽見。

自始至終，不聞仙跡。

“今日所講之法，乃是開蒙啟靈，于混沌中解脫之法——”

“為人身者，有內外二丹修法。修內丹者，煉化精、氣、神三寶，結為金丹，陽神出竅，與道合一?！?/p>

“修外丹者，金液煉形，金石不朽，長生不死，服之可以升天?！?/p>

“但這俱是人族學仙的法門?！?/p>

“我等為妖、為靈、為鬼、為山魅。生來壽短，渾渾無所知，又渾渾而逝，終其一生，多數(shù)不能超脫死生之命?！?/p>

“更罔論逆凡修道，踏入道途?！?/p>

走獸愀然。

一赤狐心中觸動，不禁流下淚來。

他們中有半數(shù)，都是尋常走獸陰鬼出身，渾渾噩噩未開靈智時，已見父母、同胞弟兄姐妹身死。

或死于山間獵戶；或死于猛獸捕殺；或皮毛鮮亮，集腋為裘。

地祇嘆息，繼續(xù)說著：

“然，生為靈異，自有山川水澤護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