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魚能感覺到自己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六千斤?!簡直荒謬至極!
宋魚在得知毓馨公主接管鑄幣處后便開始從典籍中了解鑄幣的常識。
可眼下這個賬本,即便她是一個新手白丁也能明晃晃地看出其中有問題。
尋常鑄錢,便是新手學(xué)徒操持,耗損也絕超不過一成之?dāng)?shù)。四百爐……六千斤?這樣的耗損,無異于明目張膽地?fù)專?/p>
按照這個算法,不出十年,京效的整座銅山就會被搬空!
這墨跡未干的爛賬,每一個數(shù)字都燙得人眼睛生疼。
而更讓人掘出膽戰(zhàn)心驚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監(jiān)國理政的太子殿下竟然毫不知情,又或者說他是視而不見呢?
毓馨公主從紡織局趕來,暴雨浸濕了她的衣裙,隨行的宮人勸她立馬更衣,免得著涼,但她卻在聽到宋魚差人送去的口信急忙趕了過來。
毓馨公主疾行至賬房,急急推開門,問道:“如何?!”
宋魚一抬頭便皺著眉,神色并不好,毓馨公主一眼便讀出了宋魚想說的。
毓馨公主:“來人!把賬本封存好,派專人看守,不許有人靠近!”
話音剛落,賬房的四周便聚集了不少禁衛(wèi)軍,太子府上的李全趕到時,發(fā)現(xiàn)為時已晚。
禁衛(wèi)軍個個都是精挑細(xì)選出來的,不遠(yuǎn)處李全正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自然逃不過他們的法眼。
禁衛(wèi)軍:“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李全被嚇得慌忙離開,卻被亂石絆倒,起身后繼續(xù)踉踉蹌蹌地逃。
但見一支箭直直地從頭頂飛過,橫插在李全跟前的樹干上,頓時嚇得哆哆嗦嗦起來。
別看他平日里跟在太子身后人模人樣的,一碰上要命的事,便原形畢露,慫得跟孫子似的。
李全“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道:“禁衛(wèi)軍大人饒命!饒命啊!”
禁衛(wèi)軍哪里會聽他解釋,直接把李全拎起來就送到了毓馨公主的面前。
李全這下慌了神,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只貓在地上一動不動,汗早已濕透了全身。
毓馨公主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全,眉頭緊皺卻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