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這么厲害?她娘對著窗戶,罵了兩個(gè)時(shí)辰。
他太好奇了,抓耳撓腮的打聽。
謝夫人蹙眉,氣涌如山,未曾言語。
沈氏終歸養(yǎng)育霜云,就算他家人口惡劣至極,也不該從她口中吐出惡言,照野是霜云的弟弟。
她要顧及孩子的臉面。
謝夫人把裴照野打發(fā)走了,晚間,沈霜云來請安時(shí),她‘輕淡描寫’的特意說:“霜云,你是咱們家的女孩兒,你的婚事,就算落選,也是我和你爹作主?!?/p>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旁人說什么都不做準(zhǔn),要有人逼你,你推辭到我們身上就好。”
她怕沈霜云歲數(shù)小,性子柔,被養(yǎng)育恩情拿捏住,抵抗不得。
“母親,我心里有數(shù)的。”
沈霜云半帶輕笑。
謝夫人見她神色不帶勉強(qiáng),未有傷心之色,這才放心,留她用完晚膳,女管事突然來稟告府中事。
她蹙眉,從內(nèi)寢拿出封信來,“這是你爹送來的,霜云,你幫娘跑回腿兒,給你大哥送過去吧?!?/p>
“好,母親?!鄙蛩迫崧晳?yīng)聲,轉(zhuǎn)身離開。
她一路來到聽濤軒。
彼時(shí),天色已晚,圓月乍現(xiàn),聽濤軒掛上宮燈,照映出這一方冷硬天地。
墁地用地北境運(yùn)來的青石,雨雪天泛出鐵灰光澤,院中不設(shè)亭臺水榭,唯有一株百年刺柏,斜出嶙峋枝干,樹下石案上,擱著敞開的兵書與半冷酒。
裴寂之坐在案上,自斟自飲。
夜風(fēng)卷著酒氣漫過廊下,他素日束得整齊的墨發(fā),被風(fēng)吹的松散開,幾縷碎發(fā)斜過微紅的眼角。
衣襟不知何時(shí)扯開三寸,露出半截凌厲的鎖骨,月光沿著深窩流淌,在陰影處,凝成一道誘人的暗河。
白玉酒杯抵在唇邊,一淺清酒滑落,順著下頜沒入衣領(lǐng),給他素來冷冽的眉眼,染上三分邪氣。
眼波漠然間,似寒灑碎冰,廣袖滑落,腕骨上淡青血管隨酒意微微突起。
“沈霜云~”
他突地抬眸望過,嗓音浸了酒,染著幾分沉吟,“你來做什么?”
沈霜云把信遞到他面前,輕聲說:“這是父親的信,母親讓我送給你?!?/p>
裴寂之放下酒杯,撕開從信封,醉眼微薰掃過,隨后,劍眉輕挑凝視她。
久久不語。
沈霜云攢眉,不明所以。
鎮(zhèn)國公……
信里寫了什么?
裴寂之反應(yīng)好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