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咎自是明白嚴(yán)焱的言外之意:“一切以鶴虞身體為重,不必?fù)?dān)心。”
得到了祁無咎的承諾嚴(yán)焱安心了許多,他看向窗外漸亮的天色,起身整了整衣袖:“事不宜遲,我與緋緋就先告辭了?!彼抗庖晦D(zhuǎn)看向段一湛詢,問到:“鹿鳴山上多謝段小兄弟出手相助,不知小兄弟是隨我們一同離開還是…”
段一湛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打算和他們一起去妖族轉(zhuǎn)一轉(zhuǎn)。”
“也好,你與連竹搭個伴也不算太寂寞,”嚴(yán)焱與燕緋緋起身告辭。
臨行前,燕緋緋輕輕握住鶴虞的手:“小師妹,那我們就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p>
太一宗,夜闌人靜。
“師兄,那些百姓已經(jīng)安置在山下了。明日拂曉峰修習(xí)藥理的弟子會下山替他們診脈,若是沒問題就送他們離開宗門,由官府的人接收后續(xù)安置的事宜?!毙〉茏哟故址A報,卻遲遲未得到回應(yīng)。
燭火搖曳中,陸硯修的身影忽明忽暗。
小弟子壯著膽子抬眸,卻對上一雙寒潭般的眼眸,隱隱有一道紅光閃過,目光冰冷得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有勞你了,先退下吧?!?/p>
這聲音冷得讓小弟子打了個寒顫,他顫顫應(yīng)了一聲正準(zhǔn)備退出,卻沒想到身后的房門突然打開。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
“岳萋萋?!标懗幮蘅聪騺韯輿皼暗娜耍骸澳愕亩Y數(shù)呢?”
“禮數(shù)?”岳萋萋不屑冷笑一聲,言辭尖銳:“師兄倒是好禮數(shù),不過是見了一個和鶴長老有三分相似的魔宗妖女便被迷得神魂顛倒,全然沒了往日的自矜自持!”
聽見熟悉的名字,陸硯修的眼神中才有了波瀾。
自鹿鳴山那日兩人擦肩而過后,這是第一次重新將眼神落在了她岳萋萋身上。
“你越界了?!标懗幮薜穆曇袈牪怀鱿才骸拔业膽B(tài)度,只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見到魔壇的人,僅此而已?!?/p>
岳萋萋:“只是這樣嗎?”她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步步緊逼:“若真是如此,為什么妖王祁無咎會待她那般特殊?甚至為她不惜當(dāng)眾承認(rèn)締結(jié)靈印一事!對于妖族而言,與人締結(jié)靈印意味著什么,師兄你難道不清楚嗎?那無異于將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全部交付出去!”
“師兄說自己的變化是因為她是證人,那妖王呢?”岳萋萋臉上滿是忿忿不平:“這天底下能讓你和祁無咎都如此動容的,除了玉京山鶴虞以外,難道還有第二人嗎?!”
在她大聲質(zhì)問的下一刻,一只如同硬鐵般的手已經(jīng)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不斷收緊。
“咳咳……”
岳萋萋被狠狠抵在墻上,雙腳離地,掙扎間掙扎著肺中空氣逐漸稀薄。
此時的陸硯修哪還有半分平日溫潤如玉的模樣?他分明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般陰森可怖,渾身纏繞著了詭異的邪性。